鄭老二突然想起昨夜在黃河岸邊的事,趕緊為妹夫提供了一條線索:
“昨晚我們楊總管在河邊行動,正好遇到有人從馬上摔了下來。一問才知道,是孔校尉手下的倆人。他們說是從涼州來的,要將解藥送到妹夫你手裏。於是,楊總管趕緊派人給你送去了。你何不問問這涼州來的二人?”
江濤笑道:
“多謝二哥提供的重要線索,我正是為此事而來的!”
鄭老二把妹夫帶到了角落裏的一間屋子。江濤一進門,就見原來是趙三與王大愣二位兄弟。胳膊受傷的是趙三,這活兒正躺在胡床上呻吟:
“哎呦,疼死我咧!”
見江濤進來,趙三仿佛忘記了疼痛,忽地翻起來。江濤趕緊將他攔住,道:
“聽說你負傷了,兄弟過來瞧瞧。”
趙三關切地問:
“剛兄弟,解藥你收到了嗎?亮崽他命保住了沒?”
江濤知道二人同孔武的關係,完全理解二人的心情,忙說:
“解藥昨晚就收到了,是楊總管這裏兩位兄弟送來的。亮崽他沒事,過不了幾日,箭傷就會痊愈的!”
趙三激動不已:
“真的,那太好了,孔哥哥這趟涼州算是沒有白跑!”
王大愣一個勁感歎這解藥的神奇:
“我的個天,這解藥也夠他娘神奇的了!”
江濤看他來激動的樣子,不忍心破涼水,便忍著沒有將解藥並未用上的情況告訴二位。他最關心的是孔二哥去了哪裏,忙問:
“二位隨孔二哥一同去的涼州,那他為何沒有回來呢?”
趙三抓著被打了夾板的斷臂,搶先道:
“剛兄弟,其實這事我和大愣也挺納悶的。那日夜裏,我們哥仨溯烏逆水而上,天快亮時就已經趕到了琵琶山和尚嶺。沒想山路曲折險峻,摸著黑馬根本就不走,打死也不走。我們隻好等天亮再上山!”
“兄弟你是傷員,還是大哥我給咱剛兄弟彙報吧!”王大愣聽著急了,搶過話頭接著講,“我王大愣啥路沒走過,可這麼懸(險)的路還是頭一回走!”
江濤看王大愣臉上的表情,就知道那路有多險了。
“一邊是插到雲裏的絕壁,一邊是深不見底的壕溝,路隻能通過一匹馬!兄弟你不走根本就想不到,我那馬都被嚇得發抖了!”
趙三聽王大愣說了半天沒有扯到正題,又把話筒搶回來道:
“總之,就像唐三藏西天取經,我們哥仨第二日午時才到了姑臧城。孔哥哥心急如焚,直奔曹薩寶所說的薩寶府。涼州的姑臧城真是太大了,七座城擺在一起,就像擺了個大大的龍門陣!”
王大愣聽趙三諞起了涼州城,忙幫他刹車:
“我說兄弟,你能不能說點正事?涼州城再大,能大過長安城嗎?”
趙三不好意思地對江濤說:
“我們仨花了多半個時辰才在其中一座城裏找到了薩寶府。涼州那薩寶可不像是咱金城關姓曹的薩寶,人家可是當今皇上爺封的正兒八經的薩寶,五品官,還有俸祿哩!”
這倆人,說動說西說了半天還沒有說孔武到哪裏去了。這下江濤可等不及了,他問:
“我的個趙家哥,孔哥哥究竟進沒進薩寶府呢?”
趙三道:
“那當然進去了!不過——”
“不過什麼?”江濤趕緊問。
“不過進去就在沒有出來!隻是派倆人拿著解藥出來,說速速回去救人罷了!”趙三這會兒不再激動,他的話很無奈。
江濤問:
“那你們沒問問他怎麼沒出來?”
趙三無奈地說:
“問了,那薩寶府守門的絡腮胡子藍眼珠,張牙舞爪真不好惹!要不是跑得快,我和大愣差點沒被拿馬鞭抽住!”
江濤這才明白孔二哥去了哪裏。
鄭二哥進來了,他懷裏抱著倆大西瓜,讓江濤嚐嚐。他說:
“妹夫,你猜這寶貝蛋是從哪兒來的?這可是咱南山岔的西瓜,你嚐嚐,忒甜了!楊總管嚐了,一口氣將咱南山岔的瓜瓜全收了!”
江濤前陣子想要替南山岔的西瓜找條好銷路,可讓鬧鹽荒的事給攪了,沒想到鄭二哥本事好,竟解決了鄉親們的燃眉之急。江濤佩服二哥的同時,內心又有些慚愧。
這瓜真甜!
可是,孔二哥進了涼州薩寶府,進去就沒出來,生死未卜。江濤這陣子還哪有閑心吃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