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老朽一睜開眼就查看了二人的傷情,謝天謝地,他們身上的箭毒都已經得到了遏製,不用擔心有生命危險了!”
江濤向老先生深深鞠了個躬,滿心感激道:
“晚生代他們二人謝過老先生!救命之恩,他們二人定當永生銘記!”
皇甫老先生擺擺手:
“不謝不謝,救死扶傷,乃老夫之天職也!”
皇甫濟道:
“隻不過,要想完全痊愈,還得靜養一段時日。”
江濤問:
“皇甫先生,不用再服藥了嗎?傷口還會不會發作?他們疼痛難捱時咋辦?”
“這些,公子不用擔心!”老先生從藥箱裏拿出幾味草藥遞到江濤手裏,叮囑道,“老朽這個板藍升麻甘草王不留行方是個常規藥,水調內服,每日三次,水調外敷每日五六次,倆傷者皆可用。這位孔公子三五日便可痊愈,刮骨的那位——至少也得一月有餘才能痊愈。有勞公子操心照看二人,老朽這就告辭!”
江濤剛準備駕車送他們回去,一轉臉,父子二人已經上馬徐行了。
世事無常,人生變幻,誰也不知道一覺醒來抑或是沒有醒來會發生什麼離奇的事。他江濤兩日前還是孫本方磚場上的技術骨幹,可今日竟成為兩個傷員的全職護理了。
孔亮同那難兄早上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漱口。江濤幫他們打了一木桶的水,洗手洗臉,然後用鹽水漱口,嚼柳條齒木。
接下來是伺候二人調藥,服藥,敷藥。
孔亮的傷情大為好轉,紅腫的範圍正在縮小,隻是傷口開始發癢。江濤說發癢是好事,說明傷口正在愈合,這時候你隻有硬捱著,千萬不能搔;若是萬一癢得受不了,就在地上蹦躂好了。
那位被割開屁股蛋的同誌可就慘了,直到這會半個屁股還腫得像座山,傷口被烙鐵燒得黑乎乎,挺嚇人的。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隻好老老實實趴在地上。
“嗡嗡嗡——嗡嗡嗡——”
奇怪,是什麼聲音?
江濤定睛看時,幾隻綠頭蒼蠅橫衝直撞,覬覦著偷襲著那哥們的屁股。嘿嘿,蒼蠅不叮無糞的蛋,江濤忙找了塊麻布苫在他的屁股上。這招還不錯,既透氣又讓蒼蠅無處下口!
江濤又在帳篷裏搞了個熏醋消毒,點了熏香——當然不是蚊香或蠅香。
今天是磚窯建造的最後一天,如果按計劃完成各項工作,那麼明日一早就進入最關鍵的製坯階段了。他打算看看磚窯開鑿的情況,順便到外邊透透氣。
江濤一出帳篷,就見兩匹馬從遠處奔馳而來。
莫非是孔二哥回來了?他心中一陣激動。等那馬靠近,才發覺來者一身皂色州衙差役皮,原來是倆差役。
“籲——”
他們勒住馬韁繩,在馬背上挺直了腰身,向江濤抱拳道:
“剛大人,兄弟倆奉胡刺史之命前來喚您回去,配合調查張有年販賣私鹽與蒙麵人夜襲八道灣之事!”
“知道了,兄弟辛苦了!你們先回我隨後就來。”
二人並未回去,還在等候著江濤,好一塊回去交差。
江濤這下可為難了。
回衙門配合調查是自己應盡的義務,況且那蒙麵的突厥人確確實實斃命於自己這把承影寶劍之下,把事情弄清楚是必須的。但是,眼下這倆傷員誰來照看呢?
孔二哥不在,自己必須得替他承擔起照看亮崽的責任,不得有半點閃失,這可是一場價的兄弟情分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