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祁森瞧著程參軍的背影看了許久,回頭對江濤說:
“程參軍是個好人呐!可惜,可惜在這地,好人難做!”
江濤問師父:
“這麼說師父不會再去找胡刺史了?”
祁師父臉上現出了一絲無奈,但更多的還是倔強與正氣。他說:
“徒兒,師父最大的缺點是看不慣就挺身而出,因此給自己惹了不少麻煩!”
江濤不知道師父這話是說要反悔,還是要我行我素。
祁師父皺著眉頭向遠處眺望,又收回目光,冷笑一聲道:
“你認為師父會反悔嗎?反悔了師父還能叫祁森嗎?”
江濤能聽得出這冷笑背後需要多大勇氣,他想師父默默點頭道:
“師父,換成徒弟也會這麼想。不過,師父還得替自己想想啊!”
“嗬!師父還怕啥?你以為本官會怕他姓胡的嗎?說心裏話,師父真怕連累了程參軍,他可是個無辜的好人呐!”
祁森大人正說著,孫本方從牆基的壕溝裏爬上來,闊步走了過來,氣急敗壞地道:
“這幫王八蛋,簡直是胡整!”
祁大人安慰他道:
“土兄,您就消消氣得了,氣壞了身子這城誰來築?”
孫師父將手裏攥著的一疙瘩三七灰土用力甩了出去。三個人的目光都跟著那土疙瘩望過去。
“啪!”
那土疙瘩竟沒有碎!
孫師父看一眼江濤道:
“看來為師沒有白收你這個徒兒,方才這灰土是為師一路從城西牆基裏攥著來的。這三七灰土加水凝固後簡直就是鐵疙瘩,看來按你說的做沒錯!”
幾人說話間,就見一匹快馬從土疙瘩落地的方向飛奔而來,殺氣騰騰。
孫本方吃了一驚,朝祁森江濤臉上看了看,心想:莫非自己這一疙瘩土塊扔得太遠,驚動了天兵天將。
說話間,那全副武裝到牙齒的鐵騎距離三人已經不到十步。孫師父兩隻胳膊一伸,猛地向兩邊一推,祁森同江濤各一個趔趄,朝兩邊跑了好幾步這才站穩身子。
江濤一看,糟了,孫師父這是要被飛馬踏成泥漿的姿勢!他要飛奔過去拉他一把,哪裏還來得及呢?
刹那間,一股疾風吹起了孫師父的胡須。他一閉眼,等著死神來臨。
可奇跡發生了,孫大人睜開眼時,隻要見眼前鐵騎在他麵前突然回了個頭,兜了幾個小圈子,穩穩地停住了。
“請問三位大人,哪位是祁森祁大人?”
簡直就是趙子龍再世!三位隻見這馬上將軍生得身長足有八尺,魁梧勻稱、闊麵重頤、濃眉大眼、白臉無須、英俊瀟灑、威風凜凜,一時都驚呆了。
“請問三位大人,哪位是工部的祁森祁郎中?”
眼前這位將軍見三人呆若木雞,便再問一遍。
祁森這才邁出半步,拱手作揖道:
“少將軍,下官在此,不知您是哪位?有何吩咐?”
那銀甲將一踩鐙一抬膝就從馬背上跳了下來,來到祁森大人麵前,單腿著地雙拳緊握道:
“祁大人,小的冒昧,請原諒!能否借一一步說話?”
祁森大人看看孫本方與江濤二人,對銀甲將道:
“都是自己人,將軍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隻見那少將目不斜視,兩眼炯炯,搖頭道:
“大人,不可以,這是軍機!”
祁森二話沒說,邁步同銀甲將並肩走向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