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濤想幫幫姚大人。會後,他請姚大人留步:
“姚大人,在下想和你談談。”
姚大人有些驚訝,道:
“你和我?談什麼?”
江濤道:“咱來談談這建橋的事,可以嗎?”
姚大人遲疑一番,勉強同意:
“可以,你說吧。”
江濤道:
“大人,此事豈非三言兩語能夠說得清楚?如若不嫌棄,在下想請您賞光到家裏吃頓飯,順便給您瞧個東西。您看咋樣?”
姚大人今日心情特別糟,雖然他明白祁森同自己杠上或許隻是成心開個玩笑而已,但是在滾滾黃河之上如何建橋,卻實在讓他傷透腦筋。這聖上難道不知黃河有多寬有多深水流有多急嗎?這聖旨,簡直是要人命!
聽江濤這年輕人邀請他吃飯,怎好拒絕呢?於是姚大人故作痛快狀,道:
“行啊!”
江濤到東市割了幾斤羊肉,讓海棠與榴花燉上。又親自下廚,炒了兩個拿手小菜。
席間,姚大人問江濤:
“剛匠作,你覺得這黃河之上建橋有可能嗎?”
江濤將手裏的碗放了下來,點點頭,十分肯定地說:
“有。”
姚大人將一塊已經夾起來的肉放了下來,顯然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回答讓他著實吃了一驚。他想聽這個年輕人講下去,便追問:
“深不可測,水流湍急,如何改道?如何打樁?如何建起牢靠的橋墩?”
江濤從容道:
“大人,我看不必像建造東渭橋那樣來來回回改道,吭哧吭哧打那麼多的地樁。咱建一座不需要橋墩的橋,難道不可以嗎?”
一聽“東渭橋”仨字,姚大人不無自豪感,他說:
“本官全程參與東渭橋的建造,那的確是一項前所未有的水上工程,施工難度極大!”
可是,當聽說建橋不需要橋墩時,姚大人便被驚得瞪大眼睛:
“不要橋墩?那橋麵豈不是要架在水上?”
江濤道:
“對呀,大人。”
就在這時,姚大人恍然大悟。他激動得眉飛色舞,就差手舞足蹈了:
“浮橋!你的意思我懂了,咱為何不能建一座浮橋呢?”
姚大人為這個年輕人富有創意的想法而佩服不已,眼前仿佛已經是天塹變通途。但是,困難馬上就像個幽靈一般,不一會兒就十分可惡地橫亙在了他麵前。
浮橋,想起來簡單,可自己從未參與建造過,從哪裏著手呢?
要在如此開闊而又深沉、迅疾的河麵上,搭建一座浮橋,難度確實不小。
激動是短暫的,姚大人轉而憂心忡忡:
“剛匠作這想法實在高明,本官實在佩服!可在如此大跨度高流速的河麵上搭建浮橋,真不知從哪頭做起?”
江濤胸有成竹,道:
“姚大人,這個你就甭愁了,在下自有法子。——來,咱先吃飯!”
姚大人點點頭,心事重重地夾著菜肴,麵餅嚼也沒嚼就咽了。他忽而記得江濤神秘兮兮說要給他看個東西,便問:
“剛匠作,你不是說要給本官瞧個東西,是啥呢?”
江濤道:
“大人稍等,在下去去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