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濤想到這裏,狠狠心道:
“唉,事情有變,孔二哥被押往京城去了!”
“被押往京城?天呐,那會不會被判死刑?”
尹姑娘急得眼淚花都打轉了,江濤點點頭。
“那剛公子能救救他嗎?求你救救孔二哥吧!”
江濤一看他那樣兒,心裏很不是滋味。他恨自己不能身居高位,手握生殺大權,長歎一口氣,道:
“唉——,我咋就不想就二哥一把呢?!無奈我一介布衣,力微言輕。真是枉為男兒大丈夫呐!”
尹姑娘也完全理解他的苦衷,反過來又安慰著他:
“剛公子,這也不能怨你。他呀,太天真!——你說胡大人能救得了他嗎?”
“這——,也難說,我找他說過好多回了,想必他也無能為力吧!”
這時,默默站在一旁的秦可兒插話道:
“胡大人這會兒在衙門裏頭嗎?”
“我出來時,還在西華廳。”
說話間,江濤與秦可兒四目相對。瞬間,江濤有一種觸電的感覺,頓時覺得心潮澎湃,臉上熱辣辣的。
慌忙別過二位姑娘,江濤深深呼了口氣,徑直走向鐵牛鐵匠鋪。
他同鐵牛哥也算老相識了,二人扯了些閑話。說是扯閑話,其實江濤還想著順便從他那裏探聽點關於老嶽丈冤獄的風言風語。
一說起南山岔的老鄭頭,鐵牛便發了一通感慨:
“冤枉啊冤枉,鄭老伯那麼樸實一個人,就這麼沒了。這世道啊,冤死一個人,就像是踩死一隻螻蟻!”
鄭老伯的死,雖然說是因傷寒不治,但南山岔埋葬他的鄉親們,心裏都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一傳十,十傳百,鐵牛也自然知曉老鄭頭死得不明不白。
“是啊,老嶽父同誰也沒有冤仇,你說咋就被人下毒手呢?”
“剛木匠,老哥給你講個道理你可得記牢咧!自古官官相護,官有了過失誰承擔後果呢?當然得叫民來承擔!”
鐵牛拍拍江濤的肩膀,又對他說:
“看在咱倆的交情上,這話我就給你說了。你啊,在官府時間久了,自然會明白這點的!”
鐵牛的話還真有點耐人尋味,看來自己以往還真是小瞧了這位打鐵的粗麻大漢。
江濤回到衙門時,兩位姑娘已經回去了。讓他吃驚的是,胡大人正在西華廳旁邊的小閣子裏喬裝打扮。他告訴江濤,自己得親自去一趟京城了。
江濤想,這也太難為胡大人了吧。要知道,沒有皇上的詔令,地方官擅自進京,那可是冒著死罪的風險啊!其實,更令江濤感到驚詫的還在於胡大人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他怎麼就突然下了這麼大的決心心甘情願冒這麼大的險去救孔老二呢?是什麼讓胡大人的想法發生了如此大的轉變?
不一會兒,刺史大人就化妝成了地地道道的商人,身邊還帶上了一個小僮。他們帶著州衙裏開具的公驗手續,準備悄悄出城。
“報大人,京城宇文大人派人來了,已經到了衙門外麵。”
“啊?”
胡大人一把撕下偽裝,慌慌張張換上官服,奔衙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