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的丹霞山,懷抱著古色古香的老宅子。宅子是全木結構的,獨具匠心。
這麼大的動靜,大老遠的他家的犬就已經狂吠起來。有人很快就出來了,江濤老遠就認出是裏正張有年。遠遠望去,他活像是裏的黑宋江。
“剛老弟,你們這是要幹什麼?”
江濤帶領著成十輛牛車,大駕光臨,著實讓張有年吃了一驚。他心想,現在的剛老弟可不是先前的剛老弟了,他可是成天價跟在州官屁股後頭轉。他率領這麼多牛車,莫非是要分我的糧食?
江濤看他那戰戰兢兢的慫樣,便故意開了個玩笑道:
“裏正大人,瞧把你嚇成啥樣了,我們不是鬥地主分糧食的!”
“那,那你帶這麼多牛車來幹啥?”
“當然是要拉貨!”
張有年瞪大了眼睛:“拉啥貨?”
“當然是拉地主家糧倉裏的貨了!”
“啊?”
張有年一聽這話,心想看來還真被自己給猜中了,這可怎麼辦呢?他一急,竟然跪地求饒了。
江濤覺得自己的玩笑開得有些過火,一骨碌翻身下馬,一邊攙扶他,一邊笑著說:
“張大人,在下開個玩笑,你咋就當真了呢?”
張有年抬起頭瞧著江濤:“當真?剛老弟,你說的可當真?”
“開玩笑就開玩笑,有什麼當真不當真的哩!”
“剛老弟,你們——你們真不是胡大人他們派來的?”
“咦,看來張大人背著胡大人幹過什麼見不了人的事情!啥事,還不老實交代?”
“老弟,我對胡大人一直是忠心耿耿,你可要給我作證呐!”
“張大人,你謀害好人的時候,我又不在場,我怎麼給你作證呢?”
說完這句話,江濤目不轉睛地盯著張有年的眼睛,試圖從中發現點什麼。他倒要看看他會不會心裏發慌發毛,他相信一個人的眼神裏一定有這個人心底秘密的折射。
“我說剛老弟,這話可不能亂說!我張有年雖然是個地主,但是從來都沒有害過任何一個好人,包括我的佃農。不信你可以到村裏打聽打聽!要是我張有年謀害過一個好人,讓天打五雷轟好嘞!”
江濤心想,這張有年到底是一塊老薑。自己的詐術對他來說根本沒有絲毫作用。
“哎,剛大人,你們都說些啥呢?咱們是來收苜蓿的呀!”
馬大人聽著聽著,他生怕二人吵起來,自己的苜蓿就完蛋了。
江濤覺得這戲不能再演下去了,就完全變了口吻。
“哈哈,張大人呐張大人,我原想再同你鬧著玩玩,磨磨嘴皮子。沒想到讓馬大人給說破了。今兒個我們還真是來你家收苜蓿的。”
江濤大笑兩聲,向張有年介紹一邊的馬大人道:
“這位,馬大人,五泉馬場的大總管。今日前來貴裏,是想要收購張大人家的苜蓿草。”
“噢,在下久聞馬大人大名,今日得見,三生有幸呐!”
江濤打斷他的客套,問道:
“先說有沒有苜蓿,有苜蓿就有幸!”
“有,有,當然有!”
“馬大人需要至少十車,有嗎?”
“十車?那可就沒有剩餘了。每年翻過年,倒春寒,山裏遲遲不長草芽。我的佃戶牛羊斷了草料,就會要來這裏拉苜蓿,所以我每年都會給他們預留一些的。這——這如若賣完,他們可咋辦哩?”
江濤心裏一樂,他竟是頭一遭見到這麼心地善良的地主,想佃農之所想,急佃農之所急。還有,佃農家裏怎麼會有牛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