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就在這裏,曉嵐一向非常敏[gǎn],我不知道怎麼才能跟她溝通,但又不傷害她的感情和自尊。”
司淩雲老大不以為然地說:“大嫂既然是這麼敏[gǎn]的女人,想必應該注意到丈夫這段時間很困擾吧。她尊重你的感受嗎?她為維護你們之間的關係做了什麼努力嗎?”
司建宇再度說不出話來。
“我沒挑撥離間的意思。也許你們有你們的相處模式,別人管不著。不過我覺得,尊重女人當然是美德,可別把大嫂想成玻璃心吹彈可破。不管什麼女人,被你這麼對待久了,都會產生容易受傷的錯覺的。”
司建宇苦笑,“淩雲,現在我有些明白爸爸為什麼偏愛你了,你怎麼嗆他,他都不生你的氣。說真的,你對待感情的某些部分是像他的。”
“這是在批評我冷漠無情吧。”司淩雲聳聳肩,“他也談不上偏愛我,在他眼裏,我隻是個女兒,遲早要嫁到別人家,所以不必事事較真而已。大哥,你處理公事遊刃有餘,自然知道,不管最開始手裏握有什麼籌碼,一向都是保持冷靜的那個人能笑到最後。”
“但是曉嵐畢竟是我太太,我不能把工作上那一套搬回家裏。”
司淩雲驀地想到他利用她來嫁禍張毅的手段,在心底再度做了個聳肩的動作,語氣卻放得更加溫和,“我沒勸你使用心計對付大嫂,也沒勸你計較付出多少得到多少。感情這件事,從來不講公平,隻講情願。如果你要尊重她的心神不定,那你就得尊重到底,放棄所有抱怨,默默咽下傷害——問題是,有必要當這種情聖嗎?”
“你一定也在心裏笑話我這個大哥軟弱可笑。”
“你真拿我當爸爸的克隆版了。不,我沒他那麼冷酷自私,不會覺得你軟弱。其實我完全理解你對大嫂的愛、對家庭的重視,隻是建議你調整表達愛的方式。你得做出選擇:情願要一份平等的、甚至由你掌握主動的關係,重新回到平靜的家庭生活裏去,還是情願成天坐困愁城,揣摩太太在想什麼?”她看著陷入沉思的司建宇,在心裏默默加上一句:恐怕有些想法,你太太自己也未必能夠麵對,你又何必去挖掘?
司霄漢從深圳回來,將司淩雲叫到他的辦公室。他表情嚴肅,她也做好頂著挨罵據理解釋力爭的準備,可是他開口問的卻是:“你打算跟傅軼則結婚嗎?”她嚇了一跳,“誰說我們要結婚?”
“老周昨天晚上在會所打牌時跑來恭喜我,說聽他兒子講,你跟傅軼則已經訂婚了,弄得我一頭霧水。我打電話問你媽,你媽也說完全不知道。訂婚這麼大事,都不跟大人說一聲,你未免任性得過分了。”
老周的兒子便是司淩雲的中學同學周誌超。司淩雲沒料琪琪家聚會時發生的事倒會傳到父親這裏來,她也沒什麼可解釋的,索性耍賴,“我沒跟誰訂婚。他兒子一向無聊,不知道從哪兒聽來的閑言碎語就亂傳一氣。”
司霄漢將信將疑,想了一想,“老周那個兒子也確實很不成器,前幾天為一個歌手跟人爭風吃醋打架,傷了人不說,還砸了酒吧,趕上酒吧老板也不是好惹的,一場大鬧下來,弄得老周顏麵掃地,四處找人求情,賠了一大筆錢才算了結了這件事。”
司淩雲頓時聯想起到曲恒,緊張地問:“跟誰打架啊,傷著人沒有?”
“我哪有閑心管他們那些破事。老周在別的事情上頂精明,就是拿他這個寶貝兒子沒辦法。”
她也並不關心周誌超闖了什麼禍,見司霄漢似乎完全沒有怪罪她的意思,她反而有些悻悻,隻得主動問他:“我寫的報告您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