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曲恒送你回去,他好象是這裏唯一沒有喝高的。”

司淩雲連忙說:“不必了,我叫出租車很方便。”

曲恒並不看她,淡淡地說:“我騎的摩托車,的確不大方便。”

司淩雲步履有些搖晃地走出酒吧,招呼保安幫她叫出租車過來,沒想到身後一對男女一把撥開她,嬉笑著搶先上了車。她被推得險些失去平穩,幸好一隻手伸過來扶住了她。

出租車發動開走,她氣得破口大罵道:“他媽的,你們這麼搶,趕著去投胎啊。”

“公共場合,女孩子講這種話太難聽了。”一個冷冷的批評從她身後傳來。

她回頭一看,扶住她的人是傅軼則,他筆直地站著,與曲恒一樣,他似乎也保持著完全的清醒。

她觸電般甩脫他的手,“關你什麼事?”

“那個曲恒,不是你男朋友嗎?他怎麼不送你?”

她不耐煩地重複道:“關你什麼事?”

他聳聳肩,“好,不關我事。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坐出租車。”

他挑起一道眉毛,好笑地看著她,“久別重逢,就算不驚喜,也可以親切一點嘛。何必這麼躲著我?”

她厭倦他這個理直氣壯的挑釁,但她在喧鬧的酒吧裏待了太長時間,酒意上湧,身體慵懶飄浮,已經沒心情提起精神冷嘲熱諷了,“你倒是自戀得一如既往。不過很遺憾,我既沒期待過你重新出現,也沒理由特意躲你。”

“大家都沒變,你也是直截了當得一如既往。”

“你要聽客氣話嗎?其實我可以換一個社交的口氣:傅先生,你好;傅先生,再見。”

“很高興你長大成熟,多少肯敷衍人了。不過成熟女人肯定不會喝得醉醺醺後非要一個人去坐出租車的。”

她被噎住,他和顏悅色地說:“送喝高的人回家並不是那麼有趣的事,我也不是總有日行一善的興致。預先警告你,你最好不要吐在我車裏,不然我說不定會半路把你丟下去。”

她氣得一時竟然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不過他也不等她再說什麼,拖著她走到停車位那邊,打開一輛大眾旅行車的前座車門,托著她的手肘微一用力,她身不由己坐了進去。

傅軼則發動車子,司淩雲突然起了一個孩子氣的念頭,她隻恨自己這幾年在喝酒方麵非常節製,並沒有醉到想吐的地步,不然很可以直接吐到他身上,理直氣壯地弄出一片狼籍,算是出一口濁氣。

車開出好一會兒,她平靜下來才注意到,傅軼則根本沒問,就直接將車開往她就讀的財經政法大學。她決定,她也不用費事多問什麼,好在他一路沒有再說話,直接將她送到了學生公寓樓下。

她簡單說聲謝謝便下了車,匆匆往宿舍大門走去,然而又馬上站住。昏暗的燈光下,一對男女正壓低聲音爭吵著,擋住了她的去路。他們同時看見了她,一下停了下來。

“借過。”

那男人拉了女孩子一把,可是那女孩子甩開他的手,沒有任何閃開的意思。

樓上已經有人探頭出來看熱鬧了,司淩雲捂嘴打個嗬欠,“二位不會是特地等在這裏給我唱生日歌吧,要唱的話趕緊開始,我想去睡了。”

那女孩子定定看著她,眼神怨毒,一字一句地說:“別得意,司淩雲,你以為你看到笑話了嗎?照我看,誰是笑話可真說不定。”

“照目前的情形看,我們都已經是冷笑話了,”司淩雲抬頭掃一眼上麵,窗口那些麵孔縮回去了一些,還有一些人則毫不客氣地停在原處。“你們兩個人願意給別人提供免費娛樂沒關係,請不要再拉扯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