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闕看著吃得歡的青雪,輕聲一句,“抱歉了。”

“嗯?”青雪有些驚訝的抬頭,對上那一雙冷清的眼睛,緩緩笑開,“看在你是師娘的份上,我就不怪你了。”

因為你是師娘,所以怎麼樣都沒有關係。

“那就多謝了。”抬眼掃過好像是本能就直接說出來的青雪,半闕一雙眼中泛起淺淺的笑意,如果不仔細看可能看不出來。

“你下次做什麼事情記得帶上我就行,我可不想又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這次又不是最後,你已經很快的趕過來了。”知道青雪對於這次回來的事情沒有特地地告訴她,她還是有點不開心。明明幾乎所謂的會議一結束,一出門就看見她了。就像個孩子一樣,還是喜歡對這種小事斤斤計較。

“對我來說,如果不是第一個,就和最後一個沒有區別。”青雪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半闕一臉認真。

翌日,陽光淺淺,照在地麵上增添一抹暖色。清流翠竹,看似毫無章法的風景,隱藏在這些景物之中的,是她的住所。問了很久,打聽了很久,終於找到了。

很普通的小屋子,至少從外麵上看起來是這樣。溫無和站在小屋前,抬頭看去,不由得彎了彎嘴角,“偷得浮生半日閑。”真像是她會起的名字。

“半日閑”,她的住所的名字。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覺得應該來看她一眼,順便解釋一下。

“無和大公子怎麼有時間到我們這種小地方來,迷路了?”一個帶著略微譏誚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不知道為什麼,本來算是很久沒見,卻一聽就可以聽出來的她的聲音。

溫無和轉過身來,有些無奈。“青雪,我來找你。”他算是知道了,她對於不喜歡的人全都是用敬稱的,就像對雲止那樣。

她還是那副模樣,沒有變。一身簡樸的白衣,一頭青絲隨意的披著,不施粉黛站在林間,給他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有事?”青雪雙手抱胸,一點都沒有想要多廢話的意思。

“不能進去坐坐嗎?”溫無和站在陽光下,溫和的陽光照進他的眼眸裏,點亮了那裏麵的溫柔。

青雪張了張口,卻好像想到什麼,話到了嘴邊就轉了一個彎,“可以。”

跟在青雪身後,一進門,別有洞天。從門外看起來不過就是一件鄉間小院,一進門倒也不是說多麼精貴,隻是特別精致。一看就是懂得生活的人,不像是溫無和想象的樣子,不像是學了媚術的女子的房間。

最顯眼的就是那一張臥榻,光線正好,一室靜謐。

緩緩走上前去,溫無和伸出手,覆上那一架古箏的琴弦,手指微微一動,一聲悅耳的琴音傳來。看起來,它的主人應該很愛護它很經常彈奏。

青雪微微皺眉,有些不開心,“不要隨便碰我的東西。”

“抱歉,我隻是覺得這把琴很好。”溫無和收回手,臉上溫和自然,不露一絲尷尬。

青雪冷哼一聲,也不管屋裏還有所謂的客人,直接坐上她最喜歡的臥榻,“你以為像我們這種人整天無所事事嗎?”

語氣譏諷,對他。還有對自己的自嘲。

“琴棋書畫、筆墨紙硯,你以為我們憑什麼被喜歡?和那些青樓女子一樣憑一張臉?”修長白皙的手指劃過臉頰,一雙眼睛淡淡的掃過來,“哦不,花魁至少也要會彈彈琴。”笑意淺淺,溫無和卻笑不出來。

“我沒有那個意思。”看著這樣的青雪,溫無和微妙的有點心疼,“上次的事情,我很抱歉。”

青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看著他一臉認真的抱歉,垂下眼簾思索片刻,繼而微微挑挑眉,抬下巴示意他空蕩蕩的雙手,“就這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