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那些人在對他說什麼,他一直沉默地低著頭,對他們毫無應答。
他渾身**的,黑色的短發淋了水之後貼在了額角,這讓他露出了半張白皙的臉龐。
他看起來很年輕,也就十七八歲,單單是個側臉就已經可以看出他五官十分英俊,他臉上有著和年齡完全不符的成熟與漠然,對於麵前張牙舞爪的對手無視到底,毫無反應。
像是受夠了他這種不符合俘虜身份的表現,站在他麵前那幾個西裝革履成人中有人上前掐住了他的下巴,強迫他抬起了頭,於是夏格就徹底看清了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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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裏沒有恐懼,也沒有諷刺和嘲笑,碧綠的眸子毫無焦距,仿佛在透過眼前人看著別處。
他的表情平淡,平淡到那些將他踩在腳下的人仿佛才是受控者,比起那些拿槍指著他的頭、在他身上拳打腳踢的跳梁小醜,他神色裏更多的是淡漠,仿佛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引起他的興趣。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夏格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夏維爾,那個好像不會被任何事難倒的男人。
手忙腳亂地關了電腦,將cd拿出來仿佛燙手山芋一樣不知該藏在哪裏,夏格猶豫再三,還是把它塞進了自己的包裏,然後便、屏住呼吸走進了夏維爾正在休息的房間。
腦海裏不斷回蕩著視頻裏那些人用各種刑具以及槍在他身上肆意而為的場麵,夏格幾乎冷得渾身發抖,畫麵中的他根本不像現在這樣沒有痛覺,那時候他還會因為某個插/進大腿的錐子而繃緊身體、滿頭冷汗,痛得幾乎痙攣,卻從頭到尾都死死抿著唇。
倔強又偏執,那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臉上沒有如今夏維爾臉上那種對一切的嘲諷和漠視,當年的他表情很少,更傾向於少言寡語,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對什麼不滿就會毫不客氣地指責。
夏格走到床邊坐下,抬手撫平他皺著的眉頭,察覺到自己手在顫唞,她毫不猶豫地撲進了他懷裏。
夏維爾必然是十分警惕的,在她開門進來時他就知道了,他感覺到她有些反常,也不再裝睡,直接睜開眼眼神清明地問:“發生了什麼事?”Ψ思Ψ兔Ψ網Ψ
很明顯她不對勁,他跳過了詢問她是否不對勁的過程,直接問發生了什麼事,語氣沉穩中帶著自信,一如她一直以來對他的認識。
閉著眼緊緊抱著那充滿男性氣息的身體,夏格腦海裏全是黑暗中被折磨的少年,她仿佛可以預見視頻的結尾他被折磨得臉色蒼白五官扭曲,最後心髒休克,得以暫時解脫。
“可以問你個問題嗎?”把頭埋在他懷裏,夏格睜開眼盯著他灰色的襯衫低聲道。
夏維爾自然不會拒絕:“你說。”
夏格在他胸膛上蹭了蹭,聲音很柔和地問:“你為什麼會沒有痛覺?”
他似乎一點都不驚訝她忽然問起這個,十分無所謂道:“藥物作用,這很好,痛感隻會讓人感覺痛苦,沒有其他作用,不具備任何意義。”
“是,這很好。”夏格吸了口氣,抬頭對上他的視線,“是你自己弄的還是別人弄的?”
夏維爾揉揉她的頭,用自負的語氣道:“你覺得呢?”略頓,似乎也隻是逗逗她而已,很快便回答了她,“是我自己。”
“伍德告訴過我,你是十三歲加入佩恩家族的,那你是什麼時候脫離的?”她旁敲側擊著,計算著他受傷時處於什麼階段,猜測著寄cd給她的人究竟是誰。
夏維爾對她今天反常的反應並沒多問,其實他察覺到了,但他並不在意她詢問的初衷。
既然他昨天答應了她會把過去的事告訴她,那他就不會食言。
“二十四歲,到今年剛好八年。”他很幹脆地告訴她,毫不拖泥帶水。
“哦。”夏格點點頭,撐起身子摸著他的臉,“十三歲,那麼小,在黑手黨家族裏做殺手,一定很辛苦很危險,有很多人欺負你吧?”
夏維爾被她這種奇怪的眼神看得十分不自在,別扭地朝後挪了挪,試圖掙脫她的“愛撫”,但全都失敗了,於是隻好隨她去了。
“還好。”他不鹹不淡道,“沒有後悔的餘地,也不能回頭。”
“你失敗過嗎?”夏格的聲音越發輕了,不仔細聽幾乎都聽不見,還好他聽覺敏銳,“又或者,你被抓到過嗎?”
夏維爾無語地看了她一眼:“當然,不然你以為我身上的傷疤是自殘來的嗎?”他解開襯衫紐扣指給她看右臂上的紋身,一點點為她講解,“每一段圖騰都代表一種功勳,到達這裏才可以進入家族的核心。”他指指幾乎蔓延到手背上的紋身尾端,講述的語氣非常淡漠,好像在說別人的事。
“喔。”夏格若有所思地頷首,“我從來沒想過你也會有被人轄製的一天。”甚至是被人折磨。
夏維爾輕蔑一笑,說得毫無感情:“那麼,你的想象力太弱。”
有點不想讓他回憶起那些糟糕的過去,夏格一邊在心裏思索是否要把cd的事告訴他,一邊轉移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