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錦堂臉色一肅:“你是說江南恐要生變?”
安嘉慕心說,什麼恐要,怕是如今已經生變了,皇上一步一步去擠兌王氏一族,不就是逼著寧王反嗎,下個月是先帝冥壽,皇上必會借此機會召寧王進京,寧王若敢進京就事甕中之鱉,若他不進京,皇上便會以大不敬之罪論處。
如今寧王的處境,無論是進是退都隻是一條死路,唯有謀反,或許有一線生機,這是寧王自己認為,而皇上想要的正是如此,隻要寧王一反,便正好落入皇上設下的死局之中,光明正大的把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兄弟收拾了,並且連帶把王氏一族連根拔起,就留下太後一個老太太,還能折騰出什麼來。
曉青聽不懂兩人說的這些事兒,不過卻擔心林杏兒,不禁道:“那林杏兒會不會有危險?”
嶽錦堂嗤一聲樂了:“那死,呃,那家夥多精,誰有事兒也輪不上她,。”
正說著,忽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郡王殿下,背後論人可非君子所為。”
曉青頓時歡喜起來,轉過身,果見林杏兒從那邊走了過來,隻不過身上的衣裳仿佛跟平常不大一樣了,不禁拉著她轉了轉:“這衣裳瞧著好看了些。”
嶽錦堂不禁道:“你這倒是升得快,這就成禦前總管了。”
林杏兒瞥了他一眼:“怎麼著郡王殿下莫非有意見,若有意見跟皇上說,我還不樂意幹這操心的差事呢。”
噗……嶽錦堂指著她:“你還真是得了便宜賣乖。”
說起這個,林杏兒也覺得皇上簡直用心險惡,明知道自己貪財,還升了自己的職,如今在宮裏,自己完全可以橫著走了,不說那些太監侍衛,就是各宮的娘娘見了自己,都得笑臉相迎,上趕著討好,這小日子過得熨帖非常,讓她都有些舍不得走了。
心裏難免琢磨這是不是皇上的陰謀詭計,看出自己想溜,用這樣的糖衣炮彈來腐化自己,還讓自己管著廣儲司,誰不知廣儲司是宮裏最肥的差事啊。
自己如今相當於管著皇上的內庫,可不是皇上穿的內褲,而是皇上自己的財產,金銀算個屁啊,自己從沒見過的古董寶貝,應有盡有,每次進去都有一種深刻的仇富心理。
怪不得人人都想當皇上呢,這當皇上,不僅想辦誰就辦誰,還是天下最有錢的主兒,簡直是天下最爽的職業有木有,所以,這幾天自己都沒空出宮來看曉青,天天都在廣儲司,琢磨怎麼中飽私囊,弄出去幾件,將來要是自己能穿回去,說不準能帶回去一兩件,那可發了。
曉青這才知道她的衣裳換了是因為升職了,忙把她拽到一邊兒,低聲道:“不說想招兒出宮嗎,你怎麼又當上總管了,這麼下去,什麼時候才能出來啊,你不是真想當一輩子太監吧。”
林杏兒撇了撇嘴:“哪是我想當的啊,是皇上不知抽什麼風,非要給升職,曉青,你說姐這腦袋上是不是就刻著鴻運當頭四個字,瞧瞧姐這運氣,當太監都能混成個禦前總管,可比你這丫頭強多了,混來混去還是個廚子。”
曉青拍了她一下:“林杏兒你傻了,這可不是現代,你上頭那位不是上司,是皇上,他一句話,別說當什麼總管,你的小命怕都保不住,更何況,你還隱瞞了身份,這本身就是欺君之罪,欺君可是要殺頭的。”
林杏兒揮揮手:“安啦,安啦,這些我心裏有數,雖說這男人不好糊弄,不過我是誰啊,我可是男人的殺手,糊弄他手到擒來。”
曉青搖搖頭:“你可別大意,皇上可不是以前那些男人,說白了那,些男人再怎麼著,也不能一句話就要人命,更何況,你的身份是個大麻煩。”
說到這個,林杏兒倒是想起件事來:“你家男人有些本事,回頭讓他幫忙查查,江南一帶可有林姓的大族,最近總有人跟我提起江南的事兒,即便隱晦,我也聽得出來,是想跟我對暗號呢,估摸跟這位的身世有關聯,讓你男人查清楚,我也好心裏有個譜,省的到時候抓瞎。”
曉青點點頭:“等今兒回去我就跟他說,若真能找著人,也就知道你怎麼會被送進宮當太監了,說不定,從這裏能找到脫身的法子。”
這邊兒正說著,忽見安遠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到了跟前撲通跪在地上:“大老爺,大夫人,小少爺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