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用一種質問的目光看著安嘉慕:“你若不信我的話,找個郎中來,讓他們瞧瞧你這香爐裏的香灰就是。”
安嘉慕臉色陰沉:“這是我安府的家務事,兩位還是回避的好。”
“家務事?以為誰稀罕管你的家務事呢,不是事關曉青,誰管你安家是不是斷子絕孫。”林杏兒的話可是一點兒都不客氣。
安嘉慕冷冷看著她,林杏兒也不敢示弱,心說比眼睛大,老娘還能輸給你不成,兩人你瞪我,我瞪你,那眼神跟仇人似的。
曉青一見不好,忙扯了扯安嘉慕。
安嘉慕低頭瞧了眼小媳婦兒,心裏說不上是憤怒還是難過,最後卻變成了愧疚,自己終究疏忽了,沒護好她。
嶽錦堂忙趁機跟林杏兒道:“林公公出來的時候不短了吧,再不回宮,怕皇上要降罪。”
曉青也點點頭:“宮裏的差事輕忽不得,你先回去,來日方長,總有相見之日。”
林杏兒自然也知道,不能在外頭待太久,今兒跑出來還是趁著皇上忙著料理柳海的事兒,這會兒不定忙完了要找自己呢:“那我先回宮,回頭再來找你。”說著回宮,卻仍把屋裏內外檢查了一遍,沒發現什麼,這才跟著嶽錦堂出了安府。
林杏兒跟嶽錦堂前腳一走,安嘉慕叫了安遠跟劉喜兒過來。
安遠跟劉喜兒一看大老爺的臉色,就知道出了大事,心不免有些忐忑。
安嘉慕看了兩人一眼:“今兒叫你們過來是有件事要弄清楚,安平你去把庫房裏的香拿過來。”
安平:“拿多少?”
“有多少拿多少。”忽想起什麼:“安順你速回冀州,把那邊兒府裏的香也都運到京裏來。”
安順安平可是一直跟著大老爺的,自然知道剛才的事兒,聽見大老爺的吩咐,心裏也不禁咯噔一下,大老爺莫不是懷疑,府裏的香都被動了手腳,怪不得這麼多年來,府裏的妻妾都無身孕呢,外頭可是有不少人,暗裏說大老爺做的什麼缺德事兒才斷子絕孫的,說是天意,原來這天意竟是人為不成。
若真是這些香上動了手腳,那就隻有一個人謝氏夫人,謝氏從娘家嫁過來的時候,陪送了個香料鋪子,這是人盡皆知的事兒,因不善經營,一度差點兒關張,是謝氏腆著臉求了大老爺,方才把府裏的用度給了謝氏的香料鋪子,還幫著攬了不少生意。
故此,安府裏所用的香料俱都是出自謝氏的香料鋪子,這麼明擺著的事兒,用腳後跟兒想都知道,除了謝氏沒有別人嗎,還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虧了在娘家時,還有個賢良的名聲,大老爺才答應了給二老爺娶家來,本想著娶個賢妻,誰想卻是個毒婦。
不說安順快馬加鞭的回了冀州,且說這邊兒,安平跟著劉喜兒把庫裏存的香料一股腦都搬到了上房來。
安嘉慕叫安遠去請了六位郎中回來,也不說什麼,就讓他們挨個辨別這些香。
六位郎中雖不知道讓他們辨別這些香料做什麼,卻知道安家大老爺是個活生生的財神,出手極為大方,別管讓幹啥,銀子定然少不了,惦記著銀子,一個個格外用心,把這些香料什麼成分,有什麼作用一一詳盡道來。
卻都沒忘說一句話:“這些香雖珍貴,卻並不適宜臥房寢室中燃點,因裏頭不是有零陵香就有麝香,這兩樣東西,對孕婦危害極大,且容易導致婦人不孕,故此,最好不要用在寢室之內。”
安嘉慕指了指旁邊的幾種香料:“你們瞧瞧這幾種可有這兩樣兒東西?”
幾位郎中又仔細辨別了半晌,搖搖頭:“這幾種並無零陵香與麝香,反而有些溫宮散寒的香料,對婦人倒是極有好處春庭月。”抬頭見安大老爺臉色鐵青,嚇的這些郎中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一個個不免瑟縮起來。
直到安嘉慕賞了銀子,叫劉喜兒把他們送出去,沉甸甸的賞錢一到手,出了內院,方鬆了口氣,有八卦的,低聲跟劉喜兒掃聽:“大管家,府裏今兒敢是出了什麼事兒?怎麼好端端的請了我們這麼多郎中過來辨別香藥?這事兒要說別的府裏也常見,不過就是妻妾爭罷了。”
旁邊一個郎中直搖頭:“這可是胡說了,如今咱們大燕誰不知,安大老爺散盡府中侍妾,隻為娶如今的大夫人,這府裏可沒有侍妾爭什麼。”
這個郎中道:“這話可難說了,沒有侍妾不等於沒有女人啊,尤其像安大老爺這樣的貴人,有幾個通房丫頭也尋常,弄不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