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太監倒也算講禮數:“大老爺客氣了,林興冒昧來府上,是想見見夫人。”
安嘉慕臉色一沉,冷聲道:“內子身體不適,恐不能出來招待林公公。”
安嘉慕這話已經說得極明白,不想這小太監卻不上道:“如此正好,在下精通醫術。”見安嘉慕要怒,卻笑了一聲:“大老爺千萬別誤會,林興並無他意,隻因聽說安大廚的名聲,頗像在下一位同鄉,故此才尋了來。”
同鄉?安嘉慕心裏一震,安然的來曆始終是一個解不開的迷,他知道她不是自己府裏那個丫頭,卻又不知她是誰,之前為了這個,好些日子都睡不好,生怕一覺醒來,這丫頭就沒了,如今忽然蹦出來個同鄉,怎能不讓他震驚。
安嘉慕定了定神,深深看向他:“你說你是我夫人的同鄉?”
林興點點頭:“不錯。”心裏卻說,隻要她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死丫頭,就絕對是同鄉。
安嘉慕沉默良久:“在下能否知道林公公的家鄉是哪裏?”
林興如今倒越發確定這位安夫人就是那忽然消失無蹤的死丫頭了,瞧這男人掩飾不住的緊張,就能看出來,是真把安然當成寶貝疙瘩了。
而且,對於安然的來曆即使不甚清楚,心裏也隱約明白,如此倒好辦多了,不過,安然既然都不跟他說明白,自然有道理,他們的來曆的確是不好說。
想到此,眨了眨眼:“這個,我自己也忘了。”
安嘉慕卻陡然站了起來:“想來林公公找錯了人,內子是地道的冀州人,隻要林公公稍一掃聽就知道,內子的出身來曆,並非公公所尋同鄉,府裏還有旁事,就不陪公公了,劉喜兒送客。”
劉喜兒忙進來:“林公公請。”
林興愕然半晌兒,卻見安嘉慕那把黑鍋底一般的臉色,估計這位是把自己跟安然的關係想歪了,這男人的醋勁兒一上來,簡直不可理喻。
而且,這家夥偏偏是安然的男人,自己還不能下手收拾他,隻能壓了壓火氣,估計自己隻能另外想法子見安然了,指望這男人是絕無可能的。
反正過不幾天,就是禦廚大比,到時就不信他還能攔著自己見那丫頭,男人了不起啊,自己跟安然睡得的時候,他還不知在哪兒呢,站起來氣哼哼的走了,簡直是相看兩厭不歡而散。
劉喜兒送著林興兒出了府還道:“公公您真找錯人了,我家夫人真是冀州人,底根兒起就是我們安府的。”
林興翻了個白眼,這不廢話嗎,自己底根兒起還是太監呢,找誰說理去啊,哼了一聲,沒好氣的道:“你們安府再厲害,怕也出不來安然這樣的大廚,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還有我了解那丫頭不成,回去跟你們大老爺說,他把安然看的再緊也沒用,我跟安然好的時候,你們家大老爺還不知在哪兒轉筋呢,就算嫁了他,隻要我不答應,也非讓安然跟你們大老爺和離不可。”撂下話走了。
劉喜兒愣了半天,一拍大腿,哎呦,這可不好,眼瞅著老爺夫人和美恩愛,這怎麼忽然蹦出來個攪局的了,要是別人還罷了,偏偏是皇上跟前的紅人,這要是真使個壞,可麻煩了,忙跑回去報信。
安嘉慕這會兒還坐在椅子上生氣呢,一想到剛這死太監曖昧的德行,心裏就冒酸氣,加上劉喜兒進來把林興撂的話一說,更是氣的七竅生煙,那臉色黑裏透著青,咬牙切齒的,瞧著甚為怕人。
劉喜兒忍不住後退了一步,磕磕巴巴的道:“那個,大老爺,我瞧著這小子就是胡說八道的,夫人從未離開過冀州安府,何曾有什麼老鄉……”
不等劉喜兒說完,安嘉慕已經出了客廳,往後院去了。
安然正睡得迷糊呢,今兒從郊外回來,吃了飯就被這男人抱進屋,
這副明顯做賊心虛的德行,看在安然眼裏頗有些好笑,雖然不知為什麼,但剛才安然也感覺到了他的怒意,做的格外用力,想忽視都不可能,這會兒安然還覺得自己的腰一陣仿佛快不是自己的了。
安然疑惑的看著他:“出了什麼事兒嗎?”
安嘉慕才不會提那死太監呢,把她抱在自己懷裏搖搖頭:“沒什麼。”半晌兒才道:“跟我說說你家的事兒好不好,我記得你說過你爺爺,還有你父母,除了他們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