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了炕桌一眼,愣了愣,炕桌上放著兩個一掌高的小人,知道是曉青給兩個兒子的見麵禮,便仔細瞧了瞧。
這一瞧才發現做的異常精巧,一個拿著盾牌,一個拿著劍,頭盔上的紅纓,身上的盔甲,以及腳下的鞋子,乃至頭發指甲都做的惟妙惟肖,還有臉上的神態,一個怒一個喜,鮮活非常。
瞥見旁邊的盒子竟是筷子沈的,不免愕然,這筷子沈是最近幾個月興起來的,因寓意好,如今已經成了個達官貴人之間送禮的好東西。
尤其蘇州的筷子沈,更因質地珍貴,做工精細,而千金難求,不說別的,就這盒子拿出去都值不少錢,這盒子上的沈字,聽說是江南名仕明月先生親筆所書,父親上個月過壽,自己費了好些力氣才踅摸了一副麻姑獻壽的筷子,父親甚為歡喜。
故此,這盒子自己認不錯,這筷子沈還做這些小孩子的玩意?心裏越發疑心起來,等轉過天伺候丈夫穿衣裳的功夫,便道:“回頭你跟大伯說說,雖說疼孩子,也沒怎麼個疼法兒的,那麼價值千金的東西,就給孩子當個玩意了。”
說著,把那兩個盒子拿來給他瞧。安嘉言瞧了一眼不就笑了:“這個想來不是大哥的主意,咱們大燕,也隻大嫂能讓筷子沈做這樣的玩意了。”
謝一娘愕然看著他:“你說這是大嫂讓筷子沈做的?怎麼可能?”
安嘉言:“這大半年大哥都瞞著嫂子身份,我也不好跟你說,如今大哥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此事也就不用瞞著你了,你別瞧大嫂年紀小,便當成小丫頭了,她可是鄭春陽的親傳弟子,廚行裏鼎鼎有名的安大廚,這次來京正是皇上下旨請來跟韓子章比廚藝的名廚……。”
送著丈夫走了,謝一娘半天才回過神來,跟旁邊的婆子道:“你可聽見了?”
那婆子臉色也不大好看:“這怎會是一個人,那位安大廚老奴也聽過,外頭茶樓裏說書的把她的廚藝誇得天上有,地下無,一個雞蛋炒飯都能做出花兒來,聽說韓禦廚的幾個徒弟跟師弟都輸在了她手上,這才聲名遠揚,可聽說她嫁了個下人,怎又成了大夫人。
況且,瞧她那小胳膊小腿兒的,也不像個廚子的樣兒啊,便她是那個安大廚,也不過是個廚子罷了,哪裏配不上咱們大老爺啊。”
謝一娘目光閃了閃:“你去讓皓思浩玉跟我去旁邊府裏,給他們大娘問安。”
曉青倒是沒想到,謝一娘這麼早就來了,還帶著兩個小家夥,安嘉慕兄弟仨頗為相像,皓玉還好,像謝一娘多些,皓思卻活脫脫是安嘉言的翻版,故此,眉眼間也也有幾分安嘉慕的神韻。
令曉青不禁琢磨,若自己生個兒子是不是也跟皓思差不多。
有這種心態,對這倆小家夥頗為喜歡,叫仆婦拿了自己早上才做的桂花酥餅出來,讓兩個小家夥吃。
倆小家夥規規矩矩的道了謝,又看了看他們的娘,見謝一娘微微點頭,才拿起來吃,這一吃可就停不下嘴了,兩盤子酥餅,不過一錯眼的功夫就沒了,還眼巴巴望著給他們端酥餅的仆婦,嘴上不說,可那目光異常渴望。
謝一娘臉色微紅,給兒子擦了擦臉上的酥餅渣道:“這般嘴饞讓你們爹知道,看要罰你們抄書媚寵。”
兩人低下頭,也不好意思起來。
曉青倒是笑了起來:“這東西吃多了,卻耽誤正經飯。”便叫仆婦領著他們到花園裏逛逛消食,兩個小家夥不情不願的走了。
謝一娘笑道:“也怪不得皓思皓玉如此,大嫂做的點心,可不是我那府裏的廚子能比的。”
曉青頓時明白過來,怪不得她今兒又過來了,大概是知道了自己的底細,來示好親近的。
曉青笑道:“弟妹謬讚了,曉青本來就是廚子,做菜是本份,若是連本份都做不好,豈不成了笑話。”
謝一娘暗暗打量她神色,沒瞧出半點虛假之意,才算放了心,伸手拉著曉青道:“雖說你是大嫂,到底年紀小些,有些事兒怕是自己不在意。
昨兒我跟前那婆子的話,其實也並無惡意,是替咱們安家著急呢,你進門晚,有些事兒想來不知,公婆去的早,咱們安家能有今天,都是大哥的功勞。”
說著頓了頓:“大哥這些年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