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裏的女人遣了,生意也不理會,天天陪著她護著她,她去齊州,大哥跟去齊州,她來江南,大哥跟到江南,瞞著她卻又要護著她,大哥有多難,她知不知道,可她還要怪大哥騙她。
本想責問她幾句,卻看到她這幅樣子,又不忍心說什麼,更何況,他跟二哥自小敬重大哥,大哥撐起了安家,沒有大哥就沒有他們,隻要大哥娶回來的,就是他們的大嫂,長嫂如母,絕不能失了禮數。
想到此微,微後退一步,恭敬的道:“大哥不妨事了,大嫂放心吧。”
曉青愣了一下,不得不看向安嘉樹,即便是這種時刻,這聲大嫂,也讓她覺得分外別扭,感覺自己好像七老八十了似的。
尤其安嘉樹恭敬的神態,跟冀州的他判若兩人,曉青如今才想起來,在齊州喜宴的時候,他對自己就是如此了。
隻不過,自己當時並不知其中隱秘,還覺他有些怪異,想來那時候。他就把自己當成他嫂子了。
曉青從沒想過會跟安嘉樹成為姑嫂,有些不知該如何麵對,正無措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手被抓住,急忙看向床榻,頓時大喜:“你醒了,可還覺得哪兒不舒服,三老,呃,嘉,嘉樹在這兒呢,讓嘉樹再給你瞧瞧。”說著就要站起來,卻被安嘉慕拽住:“不妨事,你別走。”
到底安嘉樹在這兒,曉青臉一紅,安嘉慕的目光在她羞紅的臉上劃過,不禁笑了一聲,心裏知道,她是真的不計較,自己騙她的事兒了,著實鬆了一口,也不再為難她,鬆了手。
曉青瞧了眼窗外,見已到了正午,站起來道:“我去做飯。”
安嘉慕:“傷了腿,好生歇著,叫下人做也一樣。”
曉青搖搖頭:“你把毒都吸了出來,加上嘉樹的藥頗有用,早就不礙事了。”說著看了嘉樹一眼:“三弟喜歡吃什麼?”
曉青一大方,安嘉樹反倒有些扭捏起來:“嫂子隨便做些吃食就好。”
曉青點點頭,進了廚房倒是想起在安府的時候,安嘉樹貌似喜歡香脆口感的菜肴,為此,自己還給他做過燒餅。
如今想起這些事,曉青真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卻也想到了一道菜,鍋巴裏脊,想來安嘉樹會喜歡,側頭見旁邊有早上的竹簍,裏頭踩的蘑菇還在,想來是狗子拿回來的。
自己上回做八珍羅漢麵的時候,因為正氣安嘉慕,就沒給他留,如今想來,實在有些小肚雞腸。
略斟酌了片刻,太多了浪費,少了又怕過於寒酸,隻自己兩口子倒無所謂,小叔子在,又是頭一回正兒八經的在翠園吃飯,自己這個當嫂子的總得好好招待。、
便依著安嘉樹的口味做了四菜一湯,兩道主食,四道菜分別是,金毛獅子魚,鍋巴裏脊,蛋包菇,最後是一道油燜野筍,一道山珍蘑菇湯,主食是八珍羅漢麵跟翡翠蝦餃。
狗子興奮的不行,自從師傅去了崇元寺,就難得見師傅做大菜了,不是磨豆腐,做腐乳,就是做些麵食,素齋,像如今這般做菜的時候少了許多,尤其這幾道菜,除了油燜野筍,剩下的三道,自己從未見過,連聽都沒聽過,肯定又是師傅的創新菜豪門寵婚,首席的金玉良緣。
故此,一邊兒打下手一邊用心聽著師傅講解做法,其實金毛獅子魚是一道正經的魯菜,隻不過這時候還沒。
曉青猜測這道金毛獅子魚或許是從鬆鼠鱖裏演變而來,隻是選了鯉魚,無論是刀工還是裹著雞蛋糊過油,都跟古法鬆鼠魚頗為相像,乃至最後的澆在甜酸汁兒,也差不多,因成菜形似金毛獅子,便得名金毛獅子魚。
而鍋巴裏脊做法就更簡單了,隻是沒有現成的鍋巴費了些功夫,至於蛋包菇,本來應該是肉的,曉青做成了素的,用豆芽菜,芫荽,豆腐做成素餡兒,裹在蛋皮裏,上鍋蒸一刻鍾就成了。
四道菜端上桌,不算鋪張浪費,卻也不寒酸,正適合招待家裏人,曉青讓狗子把園子花樹下的酒掘出一壇子來。
之前還納悶呢,剛買的園子,怎麼樹下就有埋著的酒,還當是舊主留下的,如今想想,這園子的舊主本就是安嘉慕。
細想起來,許多顯而易見的破綻,自己竟沒瞧出來,應該說,是根本沒往這方麵想,才讓他騙了大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