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嘉樹自來敬重大哥,雖說不滿曉青,到底如今成了自己正兒八經的嫂子,而且,為了她,大哥把府裏的侍妾通房都遣散了,這份心意還用說嗎,便是自己這樣的親兄弟,都沒見過這樣的大哥,正如二哥說的,大哥認定的人,就是他們的嫂子。
更何況,長兄如父,長嫂如母,又生怕說什麼漏了餡兒,哪敢去鬧洞房,喜宴一散就回去了,二哥可還在安記酒樓裏等著呢。
說起來還真是,大哥娶大嫂本來是他們安家的大喜事,偏偏安家的人不能冒頭,自己來了,還得偷偷摸摸藏頭露尾的,還不如八竿子打不著的齊州老百姓呢。
這麼想著,回了安記臉色還不怎麼好,安嘉言素來知道三弟的脾氣,知道他心裏不爽快,不禁道:”大哥難得這麼喜歡一個人,你就別鬧脾氣了,今兒我在這兒瞧了一天,倒是想通了,你看看下頭,不管是炒菜的廚子還是夥計,即便忙活了一天,臉上卻沒有半分不滿的神色,反而喜氣洋洋的,可知,這世上人心最難掌握,不是有錢有勢就能讓人心歸附,咱們這位大嫂卻輕易做到了,這樣的女子豈會尋常,且,大哥什麼秉性,你我深知,既然嫁了大哥,從今兒起,她就是你我的大嫂,安家的主母。”
安嘉樹道:“她可不稀罕當咱們安家的主母,要不然,大哥也不至於弄成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兒,還天天擔驚受怕的。”
安嘉言這般嚴肅的人都忍不住笑了一聲:“這樣的大哥才像個人不是嗎,這麼多年,可曾有過一個人讓大哥如此緊張,甚至費盡心機手段,還患得患失的。”
安嘉樹搖搖頭:“可這麼著終究不是事兒,難道大哥要當一輩子梅大。”
安嘉言倒是笑了:“放心吧,以大哥的精明,怎可能當一輩子梅大。”說著歎了口氣:“大哥一直子嗣艱難,若大嫂能誕下子嗣,大哥後繼有人,也是祖宗庇佑。”
安嘉言的確很了解自己的大哥,這正是梅大算計,這大半年過來,他越了解曉青,越知道這丫頭有多倔,也漸漸明白了一件事,自己想要這丫頭就不能有其他女人,就像這丫頭的說的,這是她的原則。
所以,當初她知道自己是安嘉慕之後,那麼憤怒的抵觸,哪怕身子早給了自己,卻依然不會妥協,在她眼裏自己劣跡斑斑,是她永遠也不會選擇的男人,哪怕動了心也會毅然決然的斬斷所有牽連。
這丫頭要是狠起來,比自己狠上千倍萬倍,也正因此,即便已經遣散了所有女人,他依然不敢自己的身份。
他太了解這丫頭了,她倔強又驕傲,如果此時讓她知道,哪怕已經成婚,說不準也會跟自己和離,他得等,等到她舍不得自己,等到她離不開自己,等到她有了身孕,肚子裏懷著他們安家的骨血,想斷也斷不的時候,再告訴她真相,這一天不會太久了,他們已經成婚了不是嗎?
自己今天就能徹底擁有她,一想到剛才小丫頭那張紅潤潤的小臉,軟嫩嫩小嘴,頓覺一股火從丹田燒了上來,迅速就蔓延至四肢百骸,讓他恨不能立刻就把小丫頭壓在身,下……
想著,腳下走的飛快,幾步便進了後院。
喜宴已經散了,賓客也都走了,前頭有狗子跟王貴帶著富春居的夥計收拾,後院本來有喜娘跟王貴家的陪著曉青說話,新郎官一進來,便都退了下去重生之戀。
梅大見曉青好端端坐在喜床上,過來坐在她旁邊,撐起她的下巴瞧了瞧,見她小臉紅潤,一雙眸子仿佛兩道山溪,清澈透亮,不禁低笑了兩聲:“還哄我說沒有酒量,我都吃得有些醉了,你卻無事,做什麼哄我……嗯?”
梅大話音剛落,小丫頭的手忽然抬了起來,直接來揭他的麵具,把梅大唬了一跳,急忙抓住那隻小手。
小丫頭的手被他抓住,眼睛卻一直盯著他不住的看,看的梅大一陣陣心虛:“那個,你瞧什麼呢?”
小丫頭歪歪頭:“你這傷是假的吧。”這丫頭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一句話把梅大嚇出了一腦門子冷汗,竟讓見過不知多少大場麵的梅大,一時有些手足無措:“你,你說什麼?”
曉青無比認真的說:“你這傷是假的吧,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