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先生回了梅園,曉青把師傅安置在了正屋,喜被已經做好,高炳義家的跟栓子娘早就家去了,一時,小院就剩下曉青跟梅大,倒清靜了起來。午後春日正暖,兩人也不進屋,就在院子裏的葡萄架下坐了說話兒。
葡萄樹栽了些日子,已經開始抽芽,嫩嫩的葡萄芽在日頭下格外青翠,即便架上仍是光禿禿的,瞧見這一抹青綠,也讓人心情大好。
曉青把暖套裏的茶壺提出來,倒了一盞茶遞在他手裏:“梅大哥,謝謝你。”
梅大搖搖頭:“再說謝,我可生氣了,你幹娘一家有差事,不方便遠行,故此隻請了你師父師兄。”
曉青笑了:“師傅跟師兄能來,曉青已經格外滿足,想來定是你求了先生幫忙說項,師傅師兄才能過來。”
梅大目光閃了閃,抓住她的手送到唇邊親了親:“我不想要你謝我,隻想你記住我對你的好,將來若有不順心的時候,想想這些,想想我的心意就成了。”
曉青笑了:“能有什麼不順心的,我可還沒嫁你呢,你就給我打預防針嗎。”
預防針是什麼?
曉青失笑,竟忘了這裏是古代,搖搖頭:“就是知道自己會犯錯,提前讓我做好準備,到時候能原諒你。”
梅大目光一閃:“如果真如此,你會原諒我嗎?”
曉青眨眨眼:“那要看你犯的什麼錯了,若是小事自然沒什麼,若是原則性問題,憑什麼叫我原諒你。”
那什麼是原則性問題?
曉青奇怪的道:“你不是真犯了錯吧。”
梅大嗬嗬笑了兩聲:“我能犯什麼錯,就是說閑話嗎。”
“對於我來說,原則性問題很簡單,就是除我之外不能有其他人,不管大燕的規矩禮教如何,我曉青絕不與人共夫。”曉青說完定定看了他良久,見他目光清亮並無半點心虛,反而抓著她的手問她:“除此之外呢?”
曉青方暗暗鬆了口氣,還真怕這男人到這會兒了,忽然跟自己說外頭還有別人。
歪頭想了想,除此之外仿佛也沒有什麼再嚴重的事情是不可原諒的了,遂搖搖頭:“沒了。”曉青剛說完就被他拉進懷裏,緊緊抱住,感覺他在自己耳邊道:“你可記著今兒說的話,以後不可難為我情天碧簫緣。”
曉青不禁仰頭看著他:“你今天有點古怪,總問我這個做什麼?”
梅大搖搖頭:“有什麼古怪的,隻你這丫頭的脾氣不好,怕以後因為些許小事,跟我鬧起來,就像你說的,提前打個那什麼針,也好安心。”
曉青笑了起來,小聲道:“你這話聽著像是一不如意,我就跑了似的。”
梅大看著她心有戚戚焉,這丫頭可不就是如此嗎,這次是跑到了兗州府,要是一下跑去蜀地,自己往哪兒找人去,如今,他都恨不能把這丫頭拴褲腰帶上,天天帶著,省的瞅眼不見,就沒了,更別說,外頭還有那麼多不懷好意的惡呢……
想到什麼,大手下意識攥緊,曉青疼的哼了一聲,梅大急忙放開她,曉青看了看自己的手:“做什麼這麼用力?”
梅大看了看,不免有些心疼,一雙白嫩的小手都讓自己攥紅了:“對不住,我給你揉揉。”說著抓著她的手輕輕揉了起來,不知是不是曉青的錯覺,總覺這家夥揉自己的手的時候,腦子裏想別的呢,不然,怎麼越靠自己越近,眼看就要親過來了。
曉青忽想起師傅在屋呢,雖說正在歇午覺,自己跟梅大在外頭親熱,也太肆無忌憚了些,忙推開他。
正巧王貴進來回:“老爺夫人你們殺了,外頭齊州城的幾位東家來了。”
曉青一愣:“他們的消息倒是快。”
梅大:“都知道咱們要成親了,想著你師傅會來,不定早讓夥計瞧著呢,你師傅前腳下車,估計後腳他們就得了信兒,之所以這會兒才來,想來是知道你師傅遠道而來舟車勞頓,需要休息,不然,哪裏還能等到現在。”
梅大剛說完就見鄭老爺子從屋裏走了出來,曉青忙過去:“師傅怎麼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