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五章 想我了?(2 / 2)

至於劉成,不用自己出手,自會有人收拾他,這廝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落到這種境地,眼看回天乏術,肯定就變成了瘋狗,逮誰咬誰,咬別人還罷了,他若說咬梁子生,就是活到頭了,梁子生這人聰明著呢,斷不會讓這麼個小人捏住把柄,到了這份上,不把劉成弄死,有他的好兒嗎。

果然,沒幾天就傳來劉成病死在大牢裏的信兒,劉成沒兒子,就一個丫頭也早嫁了人,燕和堂一封,劉成那幾房小妾,一見勢頭不好,卷著金銀跑了,丟下劉成原配的婆娘,一氣之下,投了井,前些日子還風光非常的劉家,不過幾天就家破人亡,整個兗州府沒一個可憐劉家的,可見劉成此人幹了多少壞事。

知府大人念在燕和堂也是百年的老字號,並未充公,發還本家,落到了劉成一個遠方侄兒手裏,這個遠房的侄兒倒是個有心路的,知道借著富春居的東風,南菜受歡迎,特意從南邊請了兩位大廚來掌灶。

一來二去,倒是把燕和堂經營了起來,最後堪堪跟聚豐樓彙泉閣齊名,後來在齊州府,一提南菜館子,除了富春居,就數燕和堂了,想來劉成泉下有知也該閉眼了,至少他老劉家的字號還掛在齊州府,且越來越紅火。

此是後話不提,卻說曉青,這幾天沒怎麼見梅大,心裏難免胡思亂想,這男人天天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一大早就出去,老晚才回來,自己想見他一麵都難,問他吱吱嗚嗚也不說,不止他,連狗子都跟著他來回跑,曉青如今都懷疑狗子不是自己的小徒弟,是梅大的跟班了。

心裏有事兒連整理菜譜的心思都沒有,寫了幾個字就放下了,看了看窗外,日頭落下去了,看來今兒梅大又不回來了。

眼看到了晚飯的時辰,曉青便去了灶房給先生做菜,梅先生晚上吃的不多,且喜歡清淡,卻極挑嘴。

曉青本來還不知道給他做什麼,卻一眼瞥見旁邊小筐裏有半筐苜蓿芽,一時倒勾起些許舊事來,這一晃自己離開冀州都大半年了,不知師傅師兄怎麼樣了,幹娘一家子過得如何?

想著不禁歎了口氣,也不知什麼時候還能見他們,自己都要嫁人了呢朗耀諸天。

先生的家廚是個極老實的漢子,也算個南派廚子,手藝沒有先生說的那麼差,頗有幾個拿手菜,尤其最善做小食,點心做的尤其精致,隻不過人有些執拗,不知變通。

見曉青竟要拿喂牲口的苜蓿芽給先生做菜,嚇的臉都變了,忙攔她:“姑娘,這是喂牲口的,哪能做菜。”

曉青笑了:“我師傅常說萬物皆可入藥,也皆可入菜,尤其,這些天生地長的東西,更是老天給我們的饋贈,大叔是南邊人,你們那兒到春天不是有許多野菜時鮮嗎,比如水邊的蒲菜,還有薺菜,馬蘭頭,茨菇,水芹……挑回來,做菜做湯都是最新鮮美味的。”

那廚子聽了不禁笑了起來:“姑娘說的是,我們那兒暖和,一開春不光野菜時鮮,水裏的魚也最是肥美。”

曉青點點頭:“這苜蓿就是北邊的時鮮,挑了最嫩的芽,兌上肥肥的五花肉做餡兒最香,不過,我還是喜歡跟麵攪合在一起烙成餅。”

廚子吃了一塊,搖搖頭:“先生自來挑嘴,怕不會喜歡。”

曉青笑了:“大叔就放心吧,先生一定喜歡。”

廚子半信半疑,所以,曉青才說他不知變通,對於梅先生的性子了解的也不夠透徹,梅先生雖挑嘴,本質上還是個文人,文人吃東西大都講究個出處,這苜蓿盤的出處可大大有名,哪怕味道並不至美,想著當年清苦的前人,也不免自比,這就是文人風骨。

果然,梅先生一看盤裏的苜蓿餅,眼睛就是一亮,搖頭晃腦的念了兩句:“朝旭上團團,照見先生盤。盤中何所有?苜蓿長闌幹。難為你這丫頭倒知道這個。”就著粥吃了好幾塊,看的一邊兒的廚子大叔一臉迷茫,曉青不禁好笑。

陪先生吃了飯,曉青回了自己的小院,剛進屋就見梅大坐在炕上,曉青愣了一下,不免有些怨氣:“今兒回來的倒是早。”

梅大低笑了一聲,拉她的手坐在跟前,在她手上寫了幾個字:“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