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青忍不住笑了起來:“想吃餃子光動嘴可不行,得幫忙。”說著開始分工:“挑吧和麵還是調餡兒?”
安子和笑了:“自然是和麵。”
兩人進了灶房,安子和的動作異常利落,不一會兒就和好了麵團,放在一邊兒醒著,見曉青還在摘韭菜,仔細看了看才發現,那韭菜比平常的細,一副沒長起來的樣兒,不禁皺了皺眉:“這是什麼韭菜?”
曉青:“是我自己種的。”
曉青也沒想到大師兄還給她帶了一筐菜過來,說是德福聽說他跟師傅今兒過來,特意收拾出來的,都是她小院裏種的。
大師兄說已經長好幾茬兒了,別看樣兒不濟,味兒卻正,師傅如今閑了,都會去她的小院瞅瞅,順便拔幾顆小蔥回來蘸醬吃。
不是大師兄給她帶了這筐菜,曉青都快忘了自己的小院什麼樣兒了。
見安子和閑著,便分給了他一些:“還不幫忙,不然可吃不上餃子了。”
安子和搖搖頭:“明明說好我和麵的,這會兒怎又讓我摘菜了。”卻也聽話的坐在小板凳上摘了起來。
曉青看了他一眼,不覺有些好笑,以他的身量坐在小板凳上,頗有些不合適,他的樣子讓曉青想起安記烹飪學校的那些學生,不過,她的學生可比安子和強多了,剛看他和麵還有模有樣,這一摘韭菜就徹底了,這哪是摘啊,簡直就是揪,讓他這麼摘下去,一會兒就剩不下什麼了殮愛。
曉青急忙拿了回來,不滿的道:“還真是大少爺,摘菜都不會。”
安子和頗為無辜:“明明是你這韭菜太細,對了,你在哪兒種的?我怎麼沒看著。”說著,還四下打量一遭。
“我才來別院幾天,哪有時間種菜,這是安府的,開春那會兒種了些韭菜小蔥白菜,倒是長了起來,我來了別院,這些菜便交給德福照看的,他知道師傅今兒過來別院,收拾了一筐叫大師兄給我帶過來的,想是讓我嚐嚐自己種的菜。”
“你還會種菜啊?”安子和頗有些意外。
“種菜有什麼難的,有時想想,等閑了,找個山清水秀的小鎮子,買個院子,院子後頭劈出一塊地來,種些瓜菜什麼的,前頭蓋一個茅廬,擺上自己做的桌椅,開一個私房菜館,不拘天南海北的客人,來了就是朋友,就用自己種的瓜菜做一桌菜招待,飯後泡上一壺茶,有月的時候賞月,無月的時候聊天,若是下雨就更好了,可以聽雨,院子裏還可以種一棵桃花,一棵梅花,春天的時候,桃花芳菲,到了冬天,便可以賞梅觀雪,還可以把梅花枝上雪掃下來烹茶。”
說著,歪歪頭:“對了,說起梅花,倒還有一個好吃的,蜜漬梅花,怎麼個做法來著,好像是剝少許梅肉,用雪水浸過,再入梅花發酵,露天放上一晚,取出後用蜜浸泡,便可用來下酒。”
安子和不禁笑了起來:“前頭你說的掃雪煎茶倒還風雅,如今這個醃梅花算什麼。”
曉青撇撇嘴:“孤陋寡聞,豈不知有首詩說,甕澄雪水釀春寒,蜜點梅花帶露餐,句裏略無煙火氣,更教上少陵壇。”豈不比掃雪煎茶更風雅。
望著眼前搖頭晃腦吟詩的小丫頭,安子和竟忍不住開始向往,她剛才描繪的情景,一個山清水秀的小鎮,一個普通的小院,院子裏種著桃花梅花,可以賞花,可以觀雪,可以聽雨,可以賞月。
安子和下意識忽略,她說的什麼做菜招待天南海北的客人,便有客人,也隻能是自己。
有春露秋霜,夏花冬雪,四時美景,還有眼前這個巧手又客人的小丫頭,該是何等愜意。
便道:“這有何難,回頭尋個妥帖之處不就得了。”
曉青卻搖頭失笑:“我不過說說罷了,人總是要有夢想跟希望,這是我的夢,不指望能實現,就是沒事兒拿出來想想的,我還有要緊的事要做呢。”
安子和不解的道:“你一個小丫頭能有什麼要緊的事兒?”
曉青抿抿嘴,即便他也姓安,卻不是安家人,不會明白自己的堅持,更何況,自己如今不過是安府的小丫頭,若說要補充安記食單,豈不古怪。
見韭菜摘好了,便也不再跟他繼續這個話題,去那邊兒舀水洗菜,別看這些韭菜一副的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