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卻錯了主意,自己還就不信,就憑自己這麼多年的經驗,還能讓這麼個小丫頭比下去,便掌握不好恰好的火候,怎麼也比這丫頭強吧。
想到此,咬了咬牙:“比就比,你師傅可在這兒坐著呢,到時候輸了,可別說我老孫頭欺負你。”說著,轉身走了回去。
曉青也跟了過去,左右看了看,就聽阮四娘道:“小妹妹我這盤灶讓給你,你讓我打打下手就成。”
曉青笑了:“如此勞煩前輩了。”
“不勞煩,不勞煩,不怕小妹妹笑話,這道油爆雙脆,我可就聽說過,還沒見過呢,今兒小妹妹可是讓我開眼了。”說著,吩咐自己的徒弟:“還愣著幹什麼快去取豬肚雞胗。”
知府大人,安子和,崔誠之,蘇通判兩口子加上幾位東家,都圍了過來,都想見識見識這道油爆雙脆怎個做法兒。
安子和的目光卻落在曉青身上,良久不能移開,這一刻他終於徹底相信,這丫頭真不是前頭那個曉青,她是完完全全全的另外一個人,這樣玄之又玄的事,竟然就發生在自己眼前。
看著她熟練的處理豬肚雞胗,手裏的刀在日頭下劃過一道道刀影,那雙嫩白的小手握住刀柄,看起來有些吃力,可從她輕鬆的神態來看,就知道應該遊刃有餘。
今天這個變故是自己事先沒想到的,如果她真做出這道油爆雙脆,恐怕安府再也留她不住了,自己到底該怎麼安置這丫頭才好,真讓他頗費心思,頭一次有個女人讓他這麼費心思,而且,最詭異的他還甘之如飴……
“雞胗和肚子都要先用刀劃橫豎痕,越細越好,目的是使油容易滲透而熱力迅速侵入,因為這道菜純粹是靠火候。兩樣東西不能一起過油。雞胗需時稍久,要先下鍋,肚兒若是一起下鍋,結果不是肚子老了就是雞胗不夠熟。這兩樣東西下鍋爆炒勾汁,來不及用鏟子翻動,必須端起鍋來把鍋裏的東西拋向半空中打個滾再落下來,液體固體一起掂起,連掂三五下子,熟了。這不是特技表演,這是火候必需的功夫。在旺火熊熊之前,熱油潑濺之際,把那本身好幾斤重的鐵鍋隻手耍那兩下子,沒有一點手藝行麼。”
這不是曉青說的,是梁實秋先生在他的雅舍談吃裏對這道油爆雙脆的描述,並因後來不能再吃到這道油爆雙脆而引為終身憾事。
梁實秋先生已道出了這道菜的最難之處,火候,現代的時候,曉青有位大師兄師承祖父卻最善魯菜,這道油爆雙脆,曉青便是跟他學的。
說難也不難,有個竅門在裏頭,雞胗跟肚仁兒先要入開水汆個滾,這一過程已讓這兩個食材熟了六成,若此時再入油鍋,就如梁實秋先生說的,哪怕在鍋裏稍作停留也會變老,以至於嚼不動。
便入鍋也有個先後順序,雞胗先入,再入肚仁,兩樣東西入鍋之後,便要把勺顛起來,三五個來回,便已九成熟,裝盤傳到桌上,食客夾起放入口中,正恰好十成。
這道菜是師兄的絕活,卻毫不吝嗇把訣竅傳給了自己,因此,她做這道油爆雙脆,還是頗有把握的。
而老孫頭,隻看他那蹩腳的刀工,曉青就知道,他沒做過這道菜,此場比試必敗無疑。
曉青有心秒殺他,那幾下顛勺頗為花哨,直看的以知府大人為首的幾位評委,眼花繚亂,讚歎不已。
直到這一道油爆雙脆裝入盤中,幾人方才回神,知府大人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笑道:“果然名師出高徒,老爺子這位關門弟子的廚藝當真不凡,本大人今兒倒是開眼了。”說著,夾了一塊豬肚放在嘴裏,那機製的美味讓他忍不住眯了眯眼,如此爽滑脆嫩的口感竟是生平緊嚐。
又加了一塊雞胗,不禁道:“果真剛剛好,若火候稍差一點兒,怕都沒有如此口感,不愧是北菜一絕啊,你們幾位也來品評品評,今兒這幾道菜吃下來,倒還是這道油爆雙脆最讓人難忘朗耀諸天。”
幾位紛紛嚐過,均讚歎不絕,之後紛紛看向老孫頭,老孫頭的油爆雙脆也已出鍋,不用嚐,隻一看那黑不溜秋的色澤,就讓人大為敗興,不過,為了讓他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