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菜難就難在刀工上,曾被文人譽為,加料千絲堆細縷的菜肴,便是這道煮幹絲,可見刀工之精,必須切得千絲萬縷方算地道。
忽聽安子和道:“若論刀工,當屬陸老三的刀工最精,這頭一輪,看來他勝出的是他了。”
曉青卻搖搖頭:“我猜勝出的是陳二狗。”
安子和搖搖頭:“陳二狗雖精於南菜,刀工上比陸老三卻差著火候。”
曉青笑了:“到了陸老三跟陳二狗的級別,刀工不會差太多,這道煮幹絲兩人看起來,切的都相當穩,單比刀工,怕很難說誰高誰低,如此便要色香味了,而你剛也說了,陳二狗精於南菜,這道煮幹絲可是正經的南菜,陸老三又如何能勝過陳二狗,而且,你看陳二狗的高湯,湯色清亮,幾乎透底,幹絲在湯裏浮浮蕩蕩,不嚐味道,光色這一樣,定是陳二狗贏了。”
果然,曉青話音一落,就見一個小廝敲響旁邊的鑼喊了聲:“第一輪陳二狗勝。”
曉青得意的看了眼身後的安子和:“如何?”
安子和見她眉眼間盡是得意,一張白嫩的小臉比平常更多了幾分神采飛揚,目光晶亮,唇角微微蕩開的那抹笑,竟如此動人,還有,這丫頭身上的味道,像夜裏幽幽的荷香,又似青草般自然,即便淡的幾不可聞,卻依然讓他大為心動。
忍不住又湊近了她些,略略低頭,眸光暗了暗,雖立了秋,白天仍有些熱,故此,這丫頭仍穿著輕薄的夏裝,領口微微有些鬆,修長細白的頸項便正好落進他眼裏。這丫頭平常遮的嚴實,倒未看出來,如今離得近了才發現,當真一副好身材。
安子和的目光忍不住定在她的胸口,隱約能瞧見那越發膩白的顏色與圓潤的弧度,隱沒在一片淡淡的輕粉間,這丫頭今兒穿的肚兜定是粉色的。
安子和忽覺唇幹舌燥起來,竟有些忍不住那股燥熱,手緩緩抬起,伸過去剛想攬住她的腰肢,忽聽小丫頭道:“第二道菜竟是套四寶,這可是個功夫菜,沒有相當的功夫與耐心,是絕做不成功的,安子和,你猜這一輪誰會贏?”
安子和頓時警醒,急忙往後退了幾步,拿起桌上的茶水一仰脖灌了下去。
曉青不見他答應自己,回頭看去,見他滿頭是汗,臉上還有些詭異的紅,不禁道:“你是怎麼了,莫不是中暑了,你把後麵的檻窗也打開,這樣對頭的風過來,就涼快了。”
見安子和開了後麵的窗子後,仍坐在那兒,不禁道:“坐那兒可看不著的。”
和含糊道:“你先看,我坐這兒歇會兒。”
曉青隻當他忙活了幾天累了,便也不以為意,看著下頭幾個人做套四寶。
套四是豫菜一絕,曉青不知道在這裏究竟算南菜還是北菜,這道菜絕就絕在四隻層層相套的全禽,個個通體完整又皮酥肉爛,雞,鴨,鴿子,鵪鶉四種禽類相互義裹,卻吃不出一根骨頭來。
這道菜做好端上去,在食客麵前看到的是體形完整、浮於湯中的全鴨此情可待之錦瑟。其色澤光亮,醇香撲鼻。吃完第一層鮮香味美的鴨子後,一隻清香的全雞便映入眼簾;雞肉吃後,滋味鮮美的全鴿又出現的麵前,最後又在鴿子肚裏露出一隻體態完整,肚中裝滿海參丁、香菇絲和玉蘭片的鵪鶉。層層相套的四種禽類,各有各的鮮美,一道菜讓人吃出妙趣無窮的感受,所以才稱得上一絕。
難就難在脫骨上,要把外頭的雞,鴨,鴿子,在不破皮的情況下脫骨,然後從大到小層層套在一起,放入籠屜中蒸熟,再入清湯調味,讓最外頭的鴨子浮在湯中,一層層吃下去,均有不一樣的驚喜。
若想完整脫骨就必須對雞,鴨,鴿子的構造相當熟悉,尤其腹部與脊背處,基本皮就是連著骨頭,中間隻有一層筋膜,要格外小心的割開筋膜把骨頭取出,稍不注意,一旦割破皮,這道菜就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