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過了袍,無意間觸碰到了他的指尖,那冰涼的觸感,讓她心裏一顫,冷若冰霜也不過如此,她握了下他的手,“手怎麼這麼涼”
他慵懶的笑了,緩緩的抽回了握在她手的手,“幫你緊張下,就冒冷汗了……”
她將那袍貼著臉頰,那麵料,細膩的猶如出生的嬰兒,上麵有股淡淡的味道,帶著桂花的餘香,又混合了夜來香的濃鬱,隻是淺淺的留在了上麵。
“是上次看見的古香緞”
“嗯,還是覺得你穿上這袍比賽叫人看著舒心”
“為何”
“隻有你才配的上穿這個……”
沒有任何預料的,心弦就嘣的響了,那來自心靈深處的樂曲,像是曾經聽見的笛聲,輕緩而空靈,心跳偷偷的就加速了,臉頰染上了紅暈……
“嗯,我穿上它,這場比賽定不會叫你失望……”
他執起白色的腰帶為她束上,動作輕緩而用心,嘴角一直都蕩漾著笑意,沒有那麵具似的的慵懶,有的隻是發自內心的微笑。
有些事情,即使他不說,她也知道了,當她整理明月軒聽聞那王富貴被殺,醉月樓蔣名茂失蹤的事情,細細的將玉無君消失這幾天的事聯係在一起,一切就已經明了,有的話毋須多說,自己的振作就是對於他的感謝!
回想幼年初見時的悸動,回想一路走來,他總是帶著那永不拭去的慵懶,靜靜的站在她的身後,默默的幫助她、保護她,若是不動情,那就是無情了……
隻是如今,她要麵對是一場和自己的比賽,所以她不能多想!
微微甩頭,她轉身給了他一個微笑,那笑顏讓他一生都無法忘懷,像是初開的白色柑橘花,清新而淡雅,精致而遠,淡淡的卻更叫人回味,瞥見那眼角無意的溫柔能化去塵世間的一切戾氣。
淡雅的背影留給了玉無君,她步履穩健的走向賽場。
隨著一聲鑼響,賽場上喧嘩消失,隨之而來的是人人都能感受到的激烈,每位師傅都開始熟練的係上圍裙,比賽開始了。
當其他師傅都動起來時,站在案板前一動不動,她纖長的十指撫上了那黑色的木盒,小心的揭開,一抹如白雪般純潔的光芒閃現,隻是一刹那,卻讓看台上原本一臉庸碌的康安瞪大了雙眼,心咯噔了一下。
“這……當年不是被那廝毀了麼”
沒有人來回答他這個問題,此時的他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身上。
當手觸碰到那三柄天飛龍刀時,卻是一臉的輕鬆愜意,那浮現的笑容像是和分別多年的摯友重逢,快樂占據了整顆心,她輕聲呢喃,“我要開始了,你們可準備好了”
看台上的觀眾看到此刻的表現,大都覺得她是哪裏出了毛病。
“那師傅像是真的毒了,我看不是眼瞎了,是她腦壞了……”
而卻像是沒有聽見四周的議論聲,隻見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氣,長而緩地吐了出來,接著便用布條蒙住了眼睛。
看台上又是一片嘩然……
“他不是失明了麼”
“失明還要蒙上眼睛”
“是腦出問題了吧”
“蒙上眼睛還能做菜”
一時間,各種猜測聲和疑惑聲從四麵八方湧來,身後的張滿福更是焦急的渾身冒汗,心苦道:“他這是要做什麼”
這時候,隻聽見說:“張大哥將那醃製的東西遞給我!”
滿福聽了她的吩咐,忙從一個銀質的器皿裏取出了幾的雞脯肉,見那雞肉閃爍著晶瑩的肉白色,宛若一塊上好的羊脂玉,卻染上了些許的粉紅,暈染的恰到好處,那肉放在盤裏還微微的彈動著,又好似鮮活的靈物。
那雞脯肉,用十指輕輕摁了下,感受到了不曾被破壞的彈性,感激地說:“張大哥為了這雞脯肉可真是辛苦你了!”
“哪裏,比起你所做的,我做的這點又算的了什麼?
張滿福嘴上說著,卻回想著剛回到明月軒時的樣,那時候,他輕描淡寫地告訴大家自己眼睛看不清了,還不等大夥來說話安慰,卻見他對他說,請他將那珍珠雞脯肉細心用特製的醃料醃製,還囑咐他每半個時辰就要將那雞脯肉取出掛起,讓浸入紋理的汁液顏色褪去,兩天來,他為了的這句話連眼都沒有合一下,也不找人代替,一切都是自己親力親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