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血的青紫色。
腳上被那男人套了一雙鞋,和男人身上的味道一樣,臭!
被帶離那間屋子時,人偶一直向後看,她隱約記得昨天是被從那個方向帶來的,大塊頭的家應該就在那邊。
他要帶我去哪?為什麼不送我回家?今天又見不到大塊頭了嗎?肚子,肚子為什麼會叫?
跌跌撞撞的跟在男人身後,人偶不知走了多少路,從鎮子裏出來,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見到其他人,然後又到了另一個鎮子,進了鎮後,人偶一直看著街角的鋪子,她想在那裏找到大塊頭,她想回大塊頭的家。
好多和大塊頭一樣的人,都穿著棉衣,人偶緩慢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灰色單衣,這也是大塊頭給她穿的。
初次見到人偶自由行動時,大塊頭的眼睛亮了一下,然後就像那個小家夥一樣,咧著嘴笑了半天,然後想起昨晚自己笑時的感覺,那個時候大塊頭一定很開心。
大塊頭找出自己以前的單衣套在人偶身上,扯著身上的布料,然後又摸了摸大塊頭的衣服,那麼厚,她也想穿的和大塊頭一樣,可是大塊頭卻搖了搖頭,堅持給她穿上單衣。
然後聽著那個男人和其他“大塊頭”講話,她聽清楚了,但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
“老林,這可是我家侄女,如果不是揭不開鍋了才不能送你這兒來!”男人瞪著眼睛,對合作夥伴開的價錢很不滿意。
被叫做老林的人嗤笑一聲,“侄女?你這老東西哪來那麼多侄女?”又看了一眼一直在旁邊呆滯的看著他們的人偶,老林皺著眉,顯然不高興了,“這女人看著呆呆傻傻的,不會有什麼病吧?”
男人心中也歎了口氣,可不就是呆呆傻傻的?可惜了這張小臉兒。
不過對著合作夥伴,他當然不能說出實情,瞪著眼睛辯解道,“怎麼就是呆呆傻傻!我家這侄女從小就聰明!要不是前些日子掉河裏撞了頭,能送你這來嗎!”
前麵還說是家裏揭不開鍋了,現在又說撞了頭,老林臉上掛著嘲諷,搖了搖頭,伸出一根手指,“我隻能給你這個價錢,多一分都沒有。”
一百?男人看著老林的手指又看了看旁邊的人偶,猶豫一下,咬牙點頭了,左右都是白得的錢,一百也不少了,夠爺逍遙幾天了。
綁著人偶手的繩另一端被交到了老林手裏,人偶看著他牽過繩後,又從裏衣口袋裏拿出兩張花花綠綠的紙,交到男人手裏,男人就樂嗬嗬的走了。
人偶又被牽著來到了新的地方,這裏很大,比她生活過的那個陣子大很多,其實人偶也不知道大塊頭家所在的那個鎮子有多大,隻是這一條街走了好久都沒有到頭,前後都看不見街角的鋪子,人偶才覺得這裏大。
老林似乎比那男人要仁慈一些,人偶又被他關到了屋子裏,不過這屋子比昨天的要好很多,有窗戶,有大塊頭睡覺的床,還有幾個像昨天把她從地上拉起來的那個人一樣留著長辮子的。
人偶被推進來後門就又關上了,屋子裏的幾個女孩眼神隨著屋門緊閉漸漸暗淡,一個眼神也沒分給人偶,就又都抱著膝蓋垂下頭了。
人偶被推進來時辦在門檻上,這下可糟了,膝蓋和額頭上都是黏糊糊的,人偶緩慢的轉著腦袋,她想找到木箱子,然後鑽進去。
可是屋子裏沒有木箱子,隻有一排排鋪著發黴被褥的木床。
人偶的動作和正常人一樣,隻是要較常人速度慢,緩慢的移動步子,倒像是因為腿上傷口才走得慢,不過在這個屋子裏也沒有人注意她的異常。
終於挪到了床邊,人偶又慢慢蹲下,鑽到床底,像是在木箱子裏一樣,蜷縮成一團,聞著膝蓋上的血腥味,人偶才心安了一些,大塊頭的身上有時也會有這個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