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周終於明白陳思敏為什麼要畫那幅畫了。
那片海灘是她永遠擺脫不了夢魘,是她抑鬱的根源。
方至說:“知道我媽媽的死因是什麼嗎?她是因為漲潮溺死的。你們當中隻要有一個叫人回來,她都不會死。可是沒有,你們一個人都沒有回來。”
方至的聲音冰冷冷的,沒有一絲溫度。他說:“我知道,都還是孩子,你們怕。你們太小了,不懂事。其實,對於你們來說,這不過是人生裏的一段小插曲。誰還記得小時候,在沙灘上搶過海星,撞倒過一個人。可是對我來說,那卻是一生的痛苦。艾周,你能告訴我,我們小時候分別的那天,你去山上幹什麼嗎?”
艾周望著方至,說不出一個字。
方至盯著她的眼睛說:“你是去看淹死的人,是不是那個摔倒的老師?我現在告訴你,是!她是我媽媽,我從小到大期盼見到媽媽!可我永遠失去了她。”
艾周“砰”的一聲癱坐在地上,全身沒有一絲力氣。
她覺得自己的每一個細胞,都發生了癌變,傳出劇烈持久的疼。
電視裏,威新的比賽已經開始了。小爆一馬當先,衝了出去。威新的自動跟拍,的確很好,飛行平穩,拍攝流暢,還可以自動避開障礙物。不過,自由飛翔社這邊的畫麵更搶鏡。因為從發令槍響起,無人機就偏離了航道。它穿過樓宇間的縫隙,避開飛鳥,掠過浦江,一路向岸邊的酒店飛去。技術人員都在尋找哪裏出了問題,而它竟直接飛進一間客房的陽台。
陽台的門開著,裏麵柔軟的床上躺著一個赤身的男人。
是江紀言,剛剛從睡夢中醒過來。他發現自己的雙手竟被綁在了床上,驚慌地喊著:“快放開我!”
然而從門外走進來救他的,卻是陳思敏。她穿著她最愛的裙子,手裏拿著一根黑色的皮帶。她笑吟吟地說:“江紀言,你還想不起我是誰嗎?”
說完,她狂笑著衝向江紀言,瘋了似的抽打他的身體。│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直播信號突然就切斷了,隻剩下小爆這邊,帶領著Befixed,一路奪冠。
方至收回目光,滿意地笑了。
3:寬容的代價
威新發布會上,記者競相八卦,大家爭著搶著問江遠唐。記者說:“江先生,剛才直播出現的畫麵您怎麼看?”
江遠唐終是笑不出來了,說:“我沒什麼好說的,我要反省自己教育的失敗。我對自己的兒子很失望,但是,他不是今天的主角。”
朱西西把許靖笙拉到後台說:“是不是你把江紀言騙去酒店的!你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害他!”
“是他自己不爭氣,怪我嗎?鬼混去就算了,還要把定位手表帶走。”
朱西西不聽她敷衍,說:“你是不是傻了!他是太子爺啊。你為什麼要幫小爆?江遠唐再喜歡他也不可能把公司給他!”
許靖笙說:“算了,看你是學妹,就和你說點兒實話吧。你真以為方至給江總看個自動跟拍的視頻,江總就把小爆當人才了?江總哪有那麼簡單。方至給他的視頻裏拍到一張照片,是小爆和她媽媽的合影。你猜,小爆的爸爸是誰?”
“難道是……”
“小爆入職體驗的時候,江總私下讓醫院做了親子鑒定。方至提醒我去找找醫院的原始記錄一切就都明白了。所以,小學妹,不是我傻,是你選錯了人,站錯了隊。其實就憑你們的智商,怎麼和方至鬥啊。多虧他說願意給我留一個機會,要不然,今天我可能也要陪著你一起哭啊。別在這裏廢話了,快救你的大少爺去吧。”
許靖笙轉身剛要離開,就看見了小爆。
她吐了吐舌頭說:“我是不是給方至找麻煩了?”
小爆“哼”了一聲轉身就走了。他騎上車子,瘋了似的往回騎。他不相信自己是方至的一把工具,Befixed的幾個兄弟,在後麵拚命地追回來。
小爆回到Befixed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了。他到了門口,把車子往地上一扔,衝進店門,說:“至哥,我有話……”
可是他話說了一半就停住了,因為店裏氣氛有點兒詭異。艾周仍然坐在地上,一頁一頁地翻看陳思敏的日記。思敏漸漸扭曲的心理,讓她心驚,而方至正在收拾他的東西。
兄弟們也陸續跟了進來,小浩克說:“至哥,你要出去啊?”
方至還沒說話,一輛跑車咆哮著衝過來,直撞在櫥窗上,發出巨大的聲響,整扇玻璃轟然碎開了。江紀言搖搖晃晃地從車裏走出來,嘴裏喊著:“方至,你在不在!我今天要撞死你!”
方至看見他,一點兒都不意外。他說:“頭很暈吧,藥效還沒過,坐一會兒會好很多。”
朱西西從車子的另一邊走下來,剛才撞車的時候,她的右臉頰不慎撞到了車窗,有血細細地流下來。但她完全沒有注意,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