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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微信上寫道:“知道嗎?我喜歡你。真的,不是開玩笑,你認真點兒啊。”

這一次,她等了好久方至也沒回話。

艾周想了想又寫道:“怕了我吧。”

這次方至回了,他說:“我在考慮。”

“考慮什麼?”

“考慮你回來,我用什麼打死你。”

艾周“噗”的一聲笑出來,可轉眼又笑不出來。方至這麼說,看來是把她的表白當玩笑了。算了,反正她也沒多認真。

她突然心血來潮,決定去方至的老房子看看。那邊平房區傳了許多年的動遷都沒動,仿佛還留在舊有的時空裏。艾周憑著記憶,在胡同中找到了方至的家。原來他已經把房子賣掉了,怪不得有錢帶著方烈到處走。艾周在院門前向裏望了望,房子已經完全整修過了,看不出從前的模樣。

她有些失落,準備離開了。就在這時,鄰居的門突然打開了。一位大媽走出來說:“小姑娘,你找誰啊?”

艾周說:“我……我找以前住在這裏的一個朋友。”

“你是不是找方至啊?”

“對啊。”

“他和他爸都搬走很多年了,也沒個消息,都不知道他爸爸怎麼樣了?”

艾周說:“他們現在住在上海。他爸爸還好,我就是想來看看他們以前的家。”

“啊!”大媽驚訝地說,“你認識他們父子啊?那太好了!這孩子我從小看到大的,知道他們父子平安就好。對了,當年小至走的時候,把一箱子東西放在我這裏了。我一直幫他們收著,他們要是穩定了,你就給他們帶過去吧。”

艾周答應說:“好啊,你給我吧,開學我給他帶過去。”

大媽很快就從家裏搬出一隻皮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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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是好大一隻箱子,裏麵有照片,有玩具,都是一個男孩認為非常重要的東西。艾周打開看了看,又小心地合了起來。她抽出拉杆,說:“謝謝你,阿姨,一直幫方至保管著,這些對他重要。”

那天,艾周拖著箱子慢慢往回走,心裏被那些舊東西染上了一層暗暗的悲傷。時間過得真快,不知不覺,童年就縮成了一箱子的記憶,不看到,就會被永遠遺忘在角落裏。她決定回到上海,先不把箱子給方至,要等到他生日時候,當成禮物送給他。方至一定會非常開心、非常感動吧。

路過海灘的時候,艾周忍不住停下腳步,眺望了一會兒。

然而,海邊一個纖瘦的身影讓她迅速從悲傷中跳脫出來,打了個激靈。

已經傍晚了,昏暗的沙灘上空空的,看不到幾個人。可是就在海水的邊緣,一個穿著藍色裙子的女孩,一動不動地望著遠方。

艾周在心裏叫了聲:“不是吧?陳思敏?”

這可是北方的冬天啊,穿裙子要被凍死的。藍裙女孩向艾周這邊看了一眼,轉身向海洋館走去。

艾周看不清她的臉,遠遠的背影依稀是陳思敏的樣子。她怎麼會從上海跑到這裏來呢?而且又穿那件神經兮兮的藍裙子,艾周下意識地跟了幾步,卻停了下來。

她不是不好奇,但劇情發展得實在太過詭異,她心裏怕啊。

艾周決定還是回去。這清冷孤寂的大海灘,萬一發生靈異事件誰救她?

晚上,她給朱西西打電話,說了沙灘上的事。朱西西誇獎了她,說:“你做得對,別跟著去,陳思敏這個人太邪門了。”

“也不一定是她啊,隻是看起來像。”

“像也不行,說不定是她的分身呢?”

“你說得也太魔幻了吧。”

艾周話音還沒落,就聽見電話另一邊傳來一個男聲:“和誰打電話呢?”

是江紀言。

艾周看了眼表,已經十二點多了。她驚叫:“什麼情況?你在哪兒呢?”

“討厭啦,問什麼問!”朱西西的聲音裏有一點兒羞澀加得意。

艾周識趣地說:“那我不打擾小主翻雲覆雨了,奴婢先行掛機了。”

“退了吧。”

“。”

艾周收線之後,靜靜地坐了一會兒。

說實話,她是有點兒擔心朱西西的,但她不敢說出口。像江紀言這樣的公子,戀情基本都終結於床上,之後朱西西還能和他有多久?

其實朱西西心裏又何嚐不是這樣想。她躺在酒店寬大的床上,窗外是籠著夜霧的浦江。江紀言就躺在她的身旁,她抱著他,彼此傳遞著炙熱的體溫。可她的心裏,卻是空落落的涼。

床邊的地上,扔著染了紅的床單,顯然江紀言已是習以為常了。朱西西隻能盡量讓自己相信,這隻是一段不走心的戀愛。然而感情這種事,是最不能自欺欺人的。

朱西西輕聲說:“紀言,我好像真的愛上你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