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眶,熱的,雲長的手是熱的啊!

“雲長,我想你啊!”昭烈皇帝情難自已。

關羽更愣住了:“大哥,我們前幾天這不才把酒言歡嗎?”

關羽總覺得今天的劉備怪怪的,他關心說道:“大哥可是身體不適?不若去請人喚來大夫。”

“不必,我沒有事,”昭烈皇帝搖頭否認道,他想了想,又不打算去隆中了,他終於再次見到了自己的義弟,如何能放棄與他們敘舊的機會?哪怕知道麵前這個不是他生前的關羽了,那也是關羽啊!

劉備魂魄氣紅了眼眶,也急紅了臉:“說好的還給我肉身呢,你見到了雲長,是打算出爾反爾嗎?”

昭烈皇帝不理他,轉而與關羽提起張飛的事情。

關羽笑道:“翼德啊,他現在心思可天天牽掛在女兒身上,大哥要叫他出來聚一聚,小女娃揪住他胡子不讓走,他可不就出不來了。下次約他,得挑他閨女睡著的時候約。”

昭烈皇帝深深地嫉妒起了劉備,這個人怎麼這麼好的運氣?

但他已經打定主意,要在這肉身中多待幾天,好再與曾經的故人們相見,為心中找尋一絲慰藉,也不枉他來這裏走上一遭。

關羽前去拜訪吳夫人,嚴肅詢問吳夫人:“嫂子,大哥近日可有哪裏不對?”

吳夫人輕歎一聲,將自己的憂心都說出了口。

關羽沉吟半響:“中邪了?半夜哭泣?這……”

這問題有些無解,他念及自己曾經與張飛互換了魂魄的事情,打算去找太上皇問一問其中玄妙的事情。

關羽對劉備的了解極深,以往的劉備因生活輕鬆愉悅,眉宇間很少會有陰鬱憂愁,更不會有淩厲的氣勢,他最溫柔和善不過,對下屬,對百姓,溫溫吞吞的,從來都不曾對誰發怒過。

問及吳夫人劉備最近的異樣,吳夫人還抱怨了一聲:“以往夫君從不責備阿鬥,疼惜他還來不及,現在卻總是斥責他不學無術,阿鬥也是孝順,從未反駁過他。”

關羽心中不安,打算盡快去隆中找太上皇張華來解決此事。

昭烈皇帝在劉備鬼魂的緊迫盯視下,收斂了一些自己的行為,比如單獨睡覺,又比如暫時忍住別斥責劉禪。

隻是每每他皺眉後,劉禪的退縮,都讓昭烈皇帝心煩意亂。

劉禪忍住眼淚,已經在日漸相處中發現了些許蛛絲馬跡,他輕輕在心中喊父皇,卻不敢宣之於口,夜裏自己躲在屋內愧疚哭泣。

“阿鬥亡了蜀漢,已無臉麵再見父皇啊!”

然而他平時又忍不住想要往昭烈皇帝身邊湊,去觀察他,去找尋自己這一世父親的蛛絲馬跡。

若父皇來了,他慈祥的父親去了哪裏呢?劉禪不敢想,更不敢問出口。

事情直到關羽前去隆中擺放了張春華才有所改變,張春華聽聞此事,驚訝道:“沒想到玄德公身上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之所以說是也,還不是曹丕身上也發生了這事,曹植大老遠跑過來找她搬救兵,說他哥中邪了,一會兒自言自語,罵自己無能,一會兒又哭又笑,抱著他不撒手,還將幾個兄弟們,曹彰、曹熊等都喚了過來,與他們相親相愛。曹植簡直受夠了他的粘人,整個曹家,除了曹睿,曹丕最粘的就是他了。

這些年甄氏被翻案,曹丕對長子彌補愧疚,曹睿可算是與他親近了,這一下子折騰下來,對這爹是嫌棄的不得了。

張春華回去一趟,發現竟有兩個曹丕,細問之下才知道那附身在曹丕身上的乃是死後的魏文帝曹丕,又以勾玉的力量撥亂反正,倒是意外之下將魏文帝曹丕給簽了下來。

這下好了,曹營鬼魂們,尤其是曹操和曹昂全都炸了,要論收拾起曹丕來,誰能出曹操左右?

而他們的太聖皇帝曹丕魂魄回到自己身體以後,將所有事情望得一幹二淨,聽聞曹植抱怨他此前中邪,兒子曹睿又對他嫌棄,曹丕冤死了。

此時此刻,張春華先安撫關羽,特意請能看清人本身魂魄的戲忠走了一趟江陵城。

戲忠飄回後果然來報,確實有兩個劉備。

而且那外來的劉備附身以後不願離去,硬是占著劉備的身,劉備的魂魄無可奈何,隻能盯著他。

張春華想了想,對與諸葛亮敘舊的關羽說道:“還請關將軍給玄德公帶一句話,佳人已逝,任何替代品都是對佳人的褻瀆,若玄德公想通,可來隆中找我。”

關羽一直覺得張華是個與眾不同的人,她會說出什麼來都不會令他感到奇怪,他對張春華的話深信不疑,不由感歎道:“不曾想大哥是受到了風流韻事的影響才會如此,也不知他幾時看上的佳人,竟讓他思念至今。”

知道真相的戲忠鬼混哈哈大笑:“秋實可真壞,這話經由關羽轉達,也不知那劉備會是個什麼臉色。”

關羽回到江陵後,見劉備正與張飛把酒言歡,兩人都喝了不少,張飛紅光滿麵,高興說道:“我媳婦懷了,這幾天害喜的厲害,我接下去要去洛陽城高價請個善於婦科的大夫回來給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