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舍的驕傲在今夜被孟漓踩在了腳下,他以為自己的計策天衣無縫,哪裏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而瞄準的黃雀弓箭也是準備好了。他總歸是慢了孟漓一步,這一步就讓他不得不將多年來的心血拱手相讓一半。
他如何能甘心,那一夜他殺不了她,而今夜更是殺不了她了。
“這局終歸是我贏了,我可以說件更讓你服氣的事情,聽完後,你就會知道與我平分侯府,已經是我們能爭取到的最好局麵了,當然也是武安侯府的最好局麵。”孟漓將梅花令丟在桌子上,這塊黑鐵上隻是雕刻了幾朵寒梅花卻賦予了無限權力,可以號令族人千萬。
這塊梅花令已經傳了二百年了,門閥世家與皇族一直是相生相克的,而且西梁開國國君就是因為得到了各大門閥世家的支持才能建立王朝,所以門閥世家的權力有增無減,可養私兵有些甚至還握有鹽鐵之權。而武安侯府林家就是少數擁有“三權”的門閥。
林舍情緒稍有平緩,他自我調節能力還是挺好的,坐下細細分析道:“若我們平分侯府之權,你就不怕在此得不到半點好處的義郡王和平昭侯會聯合在一起對付我們?這梅花令是好用,但是畢竟不是萬能的。”
“那你以為你獨吞了侯府,一人手掌大權有父皇背後撐腰你就以為有了威懾作用了?”孟漓手有摩挲這木桌,“這木桌之所以能穩立於此,正因為是四角保持平衡。你,我,義郡王,平昭侯就是這四角,但凡一角斷了或是長了,此台不穩。父皇暗中扶持你,正是不想義郡王和平昭侯太過猖狂,甚至是讓你們自相殘殺,以坐高皇族勢力。”
林舍不曾想到她分析起朝堂局勢頭頭是道,她給他的驚喜總是不斷,每每發現都能令他莫名興奮。和那些普通的女子完全不一樣,她的身上帶著狼的野性,對於她想要的都是奮勇爭取毫不退縮。
“林舍,你有沒有聽我說?”孟漓在他眼前晃動著手有些微慍道。
林舍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失神了,平穩住呼吸故作鎮定道:“如若分權,就意味著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們的這次合作別的不說,怕是胡辛那一關便是難過,你在他心裏的地位我可是見識過的,就是不知道你?”
“胡辛武功、智謀皆在你我之上,他也向來自傲,他要的是聽話為他所用的人,隻可惜你我都不是這樣的人,他可以用武功能力壓我們一時,可是卻不能一世。這點,他看得還不如我透徹。而且從一開始,我所合作的人就不是他。”孟漓的眼睛像是一個無底洞仿佛可以把世間萬物都吸入裏麵消融化解,“這一次就當我給他一個教訓,他是強可是還沒有強到我向他屈服。”
“你這女人還真是無情。”林舍看著她在燭火下綻開了笑顏,“你當時讓得弟救下林虛,就是為了不斷開你和義郡王的聯係還賣了一個人情給他。”
她隻是稍稍點化,他就知道了她真正合作的人是義郡王了,畢竟除了義郡王沒有人更適合打壓胡辛的銳氣和控製他的行動。
“你我皆是無情之人,何懼無情傷無情?”孟漓習慣地擺著手抖了抖肩直笑道,“無情,你做的比胡辛更好。他既想執棋卻又不願意舍棄,我就是想讓他知道,他想戰勝他父王差之千裏,其實他的所作所為一直都在義郡王眼裏,不知道義郡王對他是個何態度,任他胡鬧,然後待他以為自己贏了再給他一頓鞭子,像是貓玩弄老鼠一樣去折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