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舍推開書房,房內兩人起身行禮,這兩人都是林舍的心腹,分別是章連,章程。
“說吧。”林舍坐於主位麵色暗沉,眉眼間疲憊之態微現。
“啟稟侯爺,我們派去暗查的探子回報,劉家的確為大夏飼養著一個一等一的煉毒師,而且高手環繞,代表大夏私下接觸的是盛華公子。”第一個回話的是章連。
“叛國罪,江南劉家好大的狗膽,以為東窗事發後平昭侯那個老匹夫能保得了他們嗎?”林舍有了另一個念頭,與其將劉家和平昭侯都滅了,不如收入囊中為己所用。
“章連你下去準備一下,我明日要去一趟江南。”林舍自有打算。
“奴才領命。”章連毫不遲疑,對於他來說,林舍就是他唯一的主子。
“這是宮裏德妃娘娘給侯爺的信。”章程將藏在袖內的信取出呈上,這信麵上寫的是林善親啟。
林舍拿過信打量了一番:“這可不像是給我的。”
“奴才拿到信時,也是一頭霧水,來人說,這是德妃娘娘的誠意。”章程低著頭回話道。
林舍打開信封,取出信紙一展,裏麵的內容可謂是精彩萬分——
舅舅:
您現在處境危急,林舍是當日侯府謀殺案的主謀,為奪侯位弑父殺祖不忠不孝,舅舅得宗主之位令他忌憚萬分,他欲將當日之罪栽贓於您,惜外甥雖為宮中高位之妃無奈手無證據,隻得以此信告知舅舅多多提防。
雅致
看完此信,林舍臉上沒有一點變化可是他的手一點一點地將信紙揉成了一團,嘴裏呢喃著:“孟漓,你的手段依舊沒讓我失望。”
“主子可要回信?”
“不必,你隻需要告訴她兩個字,安心。”林舍起身道,“下去吧。”
“是。”當章程把門關上那一刻,林舍看著這個書房覺得自己有一絲落寞,所有人都想看他倒下,這裏不是家,是比戰場還要恐怖的地方,也是他最後的墳墓。
林舍走到書桌前,提起狼毫筆沾墨揮灑自如,不知寫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寫了什麼,精疲力盡之時定睛一看桌子上和地上散落的紙張上都隻寫了一個詞——舍得。他一氣之下大手一揮,桌子上的筆架、硯台之類的都掉在了地發出聲響。
“侯爺,可有吩咐?”門外小廝強子敲門試探地問道。
林舍調整了氣息方讓外麵的人進來:“將這裏收拾幹淨,紙張老規矩處理。”
“是。”強子看見書房一片狼藉很快收起了訝異的表情默默地收拾著,他一轉眼,林舍就不見了。
當他抱著紙張出去的時候,竟然碰見了老夫人身邊的翠屏。
“翠屏你怎麼來侯爺的院子了?”強子知道侯爺與他母親符氏是麵和心不和,他將這堆紙張摟得更緊了。
“這不,老夫人心疼侯爺讓我帶了些湯水給侯爺補補身子。”翠屏打扮得花枝招展媚眼如絲道,“侯爺呢?”
強子假意諂笑伸出一隻手道:“侯爺去辦事了,不在院子裏,這湯水不如交給我吧。”
翠屏將食盒握緊後退幾步:“不必了,侯爺不在我就先走了。”
“這湯怕是補得要死啊。”強子看見翠屏如此緊張那食盒便知道裏麵是什麼,不屑道,“呸,爬床的。”
強子看著火舌燎卷起一張張宣紙灰燼微揚而散於空。
翠屏失落地回到德陽苑,看到符氏正在將新鮮美豔的花兒放進青瓷花瓶中,窗外陽光傾灑堂內令她典雅之態呈現極致,她一直都以溫婉賢淑的樣子示人。
“翠屏無能,請老夫人責罰。”翠屏走到她的麵前愧疚道。
“無事,隻是舍兒大了,身邊一直沒有個體己人,我心疼。”符氏露出慈母般的目光撫摸著尚未開花的骨朵。
“奴婢身份卑微,不配侯爺。”翠屏故意扮作委屈的模樣。
“人都是要爭取的,翠屏你自幼跟著我,我把你當半個女兒看待。”符氏拉著她的小手柔美一笑道,“不可妄自菲薄。”
翠屏要抓住這個做人上人的機會便道:“剛剛我瞧見強子抱著一堆紙從侯爺書房走出來,上麵都寫著‘舍得’二字,侯爺真是兄弟情深啊。”
符氏忽然鬆開了手有些發愣:“兄弟情深?”
“老夫人真是好福氣。”翠屏繼續拍著馬屁,絲毫沒有意識到符氏的異常。
翠屏所說的那句“兄弟情深”讓符氏此時此刻心裏產生無比恐懼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