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段(1 / 3)

平時不愛說的話……也會一道出去買些東西,一般會選秦淵上完夜班第二天休息日,上午讓他補覺,睡醒了再出門,他還是困,但嘴上決計不說,晚上回家的公車上,他就抵擋不住倦意,靠在秦朔北身上睡著了。

末班車上乘客稀少,零星的坐在前麵幾排,他倆坐在最後一排座位,窗外是不斷被拋向身後的道路,路燈綿延如光帶。車開得不快,偶有令人不悅的顛簸,但誰都不會埋怨。

秦朔北坐得很端整,眼睛平視前方,實則是用餘光看著昏昏欲睡的秦淵。他硬撐了一路,眼睛似合非合的,雙手相互挽在胸`前,姿勢顯得很倔強,然而最終還是投降於瞌睡,被搖晃的車廂催促著,慢慢地抵住秦朔北那好像隨時為他準備的肩膀。

他每每想起秦淵,心都像是一片蓊蓊鬱鬱的森林那樣安寧。

他自然不知道,秦淵已經把夢見過的事兒變成了現實,他隻是在車到站的時候把手放在他腿上輕輕拍,用宛若親吻的姿態,湊到他耳邊說,哥,下車了。

他看著秦淵落在眼瞼上那一圈細密的睫毛,迷惘的扇動了兩下,打著哈欠跟他走下車,然後在沒有燈的夜路上,牽住他的手。

因為彼此都沒有戀愛過,對關係的認知仍顯生澀,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該做什麼樣的事,如何揣摩一個人的心思,如何愛惜他回報他,隻能順應本能的對對方好。

這是唯一能做的事。

八月末秦朔北軍訓,在秦淵不懷好意的期許與祝福聲中,還是沒有曬黑一點點。

開學他就升上高二,更是成了班裏的異類,好在外表上略勝一籌,性格也沒有可詬病之處,因此和同學相處得還不錯——聽到了怎樣的傳言或者被大兩歲的學姐遞了情書,這些都會當做笑料講給秦淵。

“稀奇啊。”

秦淵倚著窗戶抽煙,手背把煙灰缸往窗台裏推,“我怎麼從來沒被人追過?”

秦朔北看著他淺色的眼睛和英挺的眉骨,在心裏說了句“那是你根本感覺不到”,嘴上說著,“你喜歡麼,喜歡今後都是我追你。”

秦淵愣是被自己抽了好幾年的煙嗆了一口。

“秦朔北,”他咳得臉頰微紅,“我希望你檢討一下你的早熟。”

“喔。”

茶色的紗窗外吹來初秋的暖風,秦朔北望著他,目光落拓而直白,言語間卻有種會心的以下犯上,“我不該在十四歲的時候,不征求你的意見就把你當成初戀。”

秦淵扯了扯嘴角,給出相當中肯的評價:“欠揍。”

那些事實都得以承認,那些想念都有了歸宿,喜歡這種事不分先來後到,在於能夠把自己的心意保鮮,不管花費多久時間,遞送去對方手上的那一刻,還是最美好的模樣。

流年走得再慢些,也沒關係。

半年後,除夕。

這是秦淵和秦朔北第一次單獨在一起過年,也是他們“在一起”的第一年。

年三十當天下班前,便利店老板給秦淵封了一個厚厚的獎金紅包,犒勞他一整年的辛勤工作。秦淵在騎車回家的路上忍不住好奇地拆開偷看了一眼,從裏麵抽出三張來,跑去購物街置辦了簡單的年貨。

“到我家了嗎。”

提著東西往家走的時候他想起要給王一泓打個電話,對方接得很快,聽筒裏風聲灌耳,似乎還在路上奔跑。

“快了!”

其實今年過年不止有他和秦朔北兩個。王一泓的父母去了外省的老家,他懶得跟著,臨時決定投奔秦淵;秦朔北那邊則是有個不喜歡和一大家子親戚湊熱鬧的唐影,想來他家包餃子放炮玩兒,主人也欣然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