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楚奕宣惱她,又趕緊補上了一句:“是如蕙拉著我去的。”
如蕙便是那郡主的名兒。
楚奕宣臉果真黑了黑,即便那場麵被花叢擋著或許看不見,可交/合的聲音必定會有的,自己心心護著的妹子聽到了?
隻如今追究這些也無甚用,想著書朗之前與自己說的,玉兒大了,一些事她心裏多少有數。
於是問了另一件事:“昨晚見到席杭了?”
楚瀾玉一驚,宴席之上,她一直感覺有人在看她,望過去時方知是席公子,他目光灼灼,還對著自己在笑。
前些日子同行時,席公子便總找自己說話,她又不癡傻,自然能覺察出席公子的心意,隻自己一個女子,總該與席公子保持些距離。
楚瀾玉覺得至今為止,她做過最不合禮法的一件事便是在宮中時,私自收留了一位受傷的男子。
那一陣兒她看了不少從外麵買來的話本兒,英雄美人,書生小姐,郎情妾意,一時糊塗將人救了下來,還隱隱生出了旖念,誰知後來發生了那麼多事。
這會兒回想起來,竟已記不太清那人的模樣了。
楚奕宣見楚瀾玉發起了呆,無奈道:“與你說個話,你都能想到別處去。”
楚瀾玉回過神,忙道:“哥哥,我與席公子之間沒什麼。”
“真的?”
“嗯。”
“那你對自己的親事可有什麼想法?”楚奕宣猝不及防問出這麼一句。
“我……”楚瀾玉臉一紅,這種事哥哥怎麼可以問自己,“我都聽哥哥的。”
“這些日子是我疏忽了,不知不覺你也這般大了,我本想著再留你幾年,隻像你這個年紀的姑娘們多數是已經嫁了人的,你親事再拖下去也不好,父皇母後去得早,隻能由我這個做兄長替你打算。”
“你在扶風城待了這麼多日,郡主也帶你出去看了不少,加之昨晚上宴席上,你應該是看到了的,那些姑娘公子看對了眼,可直接同父母親說。”
“哥哥……”
“你先聽我說完,嫁人是你一輩子的事,夫婿也是要你自己選的,我做哥哥的便是替你把關,你有什麼想法可直接說,但記住,看人切不可隻看相貌。”
楚奕宣到底是放了次手,隻楚瀾玉還是覺得別扭:“哥哥這……這不合禮法。”
楚瀾玉雖是公主,卻沒有皇家女的驕矜高傲氣質,因為楚奕宣自小的疼愛,更多的粘人愛撒嬌的性子,除去收留鳳墨絕這件事外,平日裏行事皆是按著閨閣女子來做。
這種性子沒什麼不好,女子千嬌百媚,有的溫柔,有的英氣,不管是哪種,隻要能找到一個真心愛護她的男人,後半輩子皆可過得幸福滿足。
隻楚奕宣對其他男人尤為不放心,也怕楚瀾玉一味軟弱吃了虧,打定主意過些日子得想些辦法開導開導,不談改了這性子,總得有能力在嫁人後照顧好一個家。
楚奕宣道:“我隻是問一問你,若你真沒什麼想法,便算了,待去了南安,我便替你看看人家。”
“好。”
楚奕宣說完便走了,回房又好好想了想這事,還沒到中午,便聽說有人來找他,問了名字,竟是席杭。
見了人,席杭先是送了禮,楚奕宣不接。
席杭:“未曾想楚兄說是找的人便是王爺,這幾樣小東西都不是什麼貴重物件兒,權當是再見的一點兒心意,楚兄還是收下吧。”
“裏麵不會再有帕子鴛鴦這些了吧?”
“自是不會,上回是我想差了,楚兄莫怪。”
楚奕宣終於接過禮放到了一旁,隨後便聽席杭繼續道:“這次我來找楚兄,仍是為了楚姑娘,分別幾日,我對楚姑娘甚是想念,此番心意天地可鑒。”
“你還是想與我求得這門親事?”
“求楚兄成全。”
這回,楚奕宣倒是沒直接拒絕,隻道:“過些日子,我便會離開此地前去南安,玉兒自是也跟著我,日後我們便在那裏定居。”
“玉兒是我親妹,她的親事我甚是看重,斷不會貿然將她交予一個與我不甚相熟的男人手中,席兄你我雖是相交,卻不深厚,我對席兄也不敢太過相信。”
席杭一聽這話便知事情有譜了,忙問:“楚兄預備如何?”
“成親以後,你是要長居都城?”
“是,這些年我走南闖北,也未曾好好服侍雙親,成親後便會安定下來。”
“若是我真將玉兒許給你,她必定要跟著你回都城,在此之前,席兄去隨我們去南安住上一年,可行?”
席杭哪會不知楚奕宣這是想在接下來一年裏考察自己,為了娶到心心念念惦記著的人,哪有不應的道理,於是回說:“自是可以。”
事情就這麼說好了,楚瀾玉似乎還不知曉自己的終身大事已經定了一半。
而平王那邊,因著設宴一事被平王妃念叨了許多,也消停了,不再像之前那般對著顧書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關於楚奕宣之前說的那事,平王想了許久終究是應了,隻等世子成了親便去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