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我。
“言言,我等下就走了,以後不可以去晴川找我了。”章小麥許久之後才開口。
“恩。”我逼迫自己從嗓子裏發出一個聽起來很平靜的聲音,告訴自己絕對不可以在章小麥麵前崩潰。
章小麥起身換上了衣服,衣料抖動的微小聲音傳到我的耳朵裏被無限的放大,然後她拎起包,換了鞋子,輕輕的推上了門。
【章小麥口中的那件事準確說是發生在章小麥高考之後的暑假,那天我去學校拿成績單,卻沒想到遇到了很久沒回家的蕭良。
“言言,哥哥失戀了,給哥哥介紹個女朋友好不好?”到了家他坐在沙發上懶懶的講。
“你那麼厲害不會自己找?”我挖苦道。
“我就想讓你幫我找,你身邊肯定有美女的。”蕭良拽著我的胳膊說。
“我身邊美女沒有單身的,你要找自己去勾搭去!”我沒搭理他,拿起遙控器看自己的電視。
“言言,那個……小麥不是單身嗎?我看小麥就挺好的。”蕭良搓了搓手,表情十分局促不安。
“那是我的朋友,輪不到你,別幻想了!”我的語氣突然間不受控的由諷刺調侃變為尖酸刻薄。
“言言,你坐下聽哥哥說,我是真心喜歡小麥的,我覺得她跟別的女孩都不一樣。”
“說什麼瞎話?你才見過她幾次?你以前每次認識新的女孩都這麼說,我都已經免疫了,別拿這套忽悠我!”
“言言,求你了。”蕭良好脾氣的和我商量。
“不行!”我直接黑了臉。
“求求你!”蕭良討好的拽了拽我的袖子。
“我說不行就不行!”我把遙控器甩到沙發上大聲的說。
“為什麼?”蕭良不理解的問。
“你管不著!”我歇斯底裏的對蕭良喊。
“我偏不信了,我為什麼就不行?”蕭良氣急了,站起身來對我喊,那是長大後我第一次見到蕭良這麼激動。
“滾吧,我不想和你說。”我扭過頭往門外走。
“你不說也得說。”蕭良失控的拽住了我的衣領,活生生的把我拖倒在地上。
“放開你的髒手!章小麥不是你的!是我的!是我的!你聽好了!”我倒在地上對蕭良扯著脖子喊。
“言言你……你……難道你他媽的喜歡章小麥?……你是同性戀?”蕭良顯然吃不消,嘴裏嘀咕著,鬆開緊緊拽著我衣領的手。
“我是不是同性戀,你他媽管不著!”我知道我已經瘋了,“理智”兩個字到了我這裏全都成了擺設。
“你……!”蕭良揚手就是一耳光,我拽著他的衣服站起來和蕭良在地上撕扯成一團。
“你們別打了!”樓梯上有人冷冷的喊,我認得那聲音,是章小麥。我停住手,愣愣的看著她,卻沒留意到蕭良手中的煙灰缸正在向我飛過來,直擊到我的頭,熱乎乎的血從額頭上流下來,流到了脖子上,視線有些模糊,站不住。
醫院,又是醫院,護士悉心處理好傷口後,蕭良走進來。
“你要是不高興,以後我再也不提章小麥了,我發誓我一輩子都不碰章小麥。”蕭良站在我的麵前講。
“哥,對不起。”我不知道話說出口為什麼聲音會變得這樣微小,也許我是覺得愧疚。
我知道自己是自私的,殘忍的,蕭良沒有權利讓著我,我也知道,章小麥不是一個物件,不是可以隨便讓來讓去的,更不是可以隨便擁有的。
蕭良第二天走了,那之後他的行程變得越來越長,女友也換得比以前更加勤快。
我知道他在逃避我,一如我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但我卡裏的生活費,蕭良每個月都會提前幾天打來,每逢有節日還會額外多一些。
蕭良的錢是怎麼賺來的我很清楚,隻是我從不過問,我沒有這個資格,也不想傷害他。
蕭良從十幾歲開始就負擔這個家,負擔植物人媽媽的醫藥費,負責我這個妹妹的生活。
他陪過了這個老女人,陪過了那個老女人,玩弄了一幫年輕人,他一直沒有荒廢鋼琴的學業,後來一個女人把他介紹進了她丈夫所在的藝術團,從那以後蕭良的生活正常多了,收入也一天比一天多了起來。
章小麥照顧了我兩天,所有的一切都一如往常,隻是對於那天的事她一直緘口不提。
待傷好後我才漸漸發現章小麥與我的聯係越來越少,從前我的手機上,每個月都有章小麥的數百個來電,而現在我的記事本上清晰地寫著,上次聯係是六天之前。
當意識到事情不對的時候,我瘋狂的撥打章小麥的電話,停機,我跑去章小麥的家中,發現她家裏也是空無一人,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我知道那個時刻自己是心懷著多麼巨大的惶恐。有太多的不安縈繞著我,我不知道離開章小麥的日子我一個人要怎麼過。
混亂中我去醫院找到了章小麥的阿姨,她告訴我章小麥說心情不好,要出去走走,叫我不必擔心。
她問我:“你知道章小麥為什麼心情這麼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