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蛇飛下來之後,地上妖霧飄起,又出來了幾個鬼怪,把她從天上拖了下去!天空上,一個女子著白綾長衣,那是她見過的一個人吧……她墜下了霧中
“啊!”她大叫一聲便醒了,朔白的月色還在外麵籠著,她以為是天亮了,卻隻是睡了一個時辰就被那噩夢嚇醒了!
那鏡清還在睡夢之中,她捎瞧了她一目,她沒有被自己嚇醒。
天亮之後,鏡清醒了,那李薏寧卻才又睡著了。她喚醒了她,李薏寧睜了眼之後,看她,問:“你是才醒的嗎?”
鏡清笑應:“嗯,不過你好像都一夜沒睡好。”
“我昨晚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到了天上,見到了什麼人,然後就從天上掉了下來!也就醒了,也不知是什麼時候,我又睡著了!”
李薏寧抹著身上的灰說。
女孩兒不說話了,她似是有什麼痛苦,李薏寧再三追問,她才說出了口:“姐姐,我快完了!”
她以為鏡清說的是死。
“你才這麼大,哪裏就會死呢!怎麼會完了呢?你別嚇唬我!”李薏寧笑說。
女孩的額與眉都凝成了一座小突峰,然後開始低泣起來,頭放在了膝蓋上,手揉著雙眼。她說的完了,對於女孩子來說,就是意味著她鏡清的貞潔即將不再了!
那是比性命更重要的東西!
沒有了它,將被世俗摒棄,而它更不會同情一個弱者的淚水。女孩子沒了清白,她就什麼都不是了,什麼都沒有了!沒有了……
什麼愛情與尊重?什麼純淨與明天?什麼青春與美麗?那是些什麼呢?那是些抵命的債麼?
“你……你是說,老鴇要讓你接客?”李薏寧問到。
鏡清沒有搖頭,她掏出了身上僅有的一包紙包的粉末,給了薏寧,說:“這是消炎的藥粉,我是用不上了,就給姐姐吧!”
“為什麼?”
“我可能以後就再也不用挨那老鴇的毒打了!我屈服她了!‘好死不如癩活著’,那我就癩活著吧!我能怎麼樣呢?”鏡清豐清的臉是那麼美麗,她怎麼會與風月有染?
她這花樣的年紀,就在無情的煙花巷裏,被冰封了意誌,就這樣在這裏這樣臭濁地隕落去嗎?她不是該被人愛的?為什麼美麗的一切都注定要受到傷害與侵蝕呢?
“我怎麼能要你的東西?鏡清,你不會墮落的,我會救你的!你怎麼就屈服了呢?”她推手說不要,可鏡清還是給了她!
“姐姐,你拿著吧!我是不能保住自己的了,就讓我把它給你!希望,有一天,我們還能再見!我在這裏有好長日子了,我不想在這裏隻保住自己珍貴的名節,我還要活著!就是屈死了,我也認命了!”
鏡清悲泣不絕,含笑怡然。
李薏寧接過去後,說了聲謝謝她,她又把手腕上的一個玉鐲退了下來,交給了她,說:“姐姐,如果我何時遭遇了不幸,或者死了!這個鐲子,你就把它埋到我的墳頭,再為我一年燒一次香祭一祭我,我下十八層地獄了,也可以瞑目長臥了!”
李薏寧顫著手把它接了過來,握在手中,問:“這是誰給你的?”
鏡清道:“一個愛我的人,他為我死了,這是他送我的!”
李薏寧泣聲應了她。
老鴇叫人來了,把她給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