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落霞神女夢 流水雲天情(下篇)(1 / 2)

入了園中,一陣陰風從背後吹來,院子中是屍骸林立,鬼怪瞠目,還有白骨成堆,妖魔異狀……紫露和女媧都在一處行走,雲天卻好奇地鑽入了這陰地中,心生怖意,麵白如紙,睜眼如球。

——一具具死化木質了的僵屍,大睜猙惡之目,眼內溢出血水來,風成了血痕,目色深綠:有似哭嚎索魂的,有似尋人噬血的,有似屈爪挖腹鈑,有似抱頭痛哭的……

那大張著血盆大口的綠毛怪物在這兒,那張牙舞爪的紅發鬼魅在那兒,那啃食人骨的妖魔在這兒,那抓咬自己臂骨的惡神在那兒;這個哭著扒在地上,那個蛇怪在那兒伸出十幾個身首來,瞪著四麵八方、左右上下……

雲天嚇得直哆嗦,更覺奇怪:“難道她不是花神?或是女妖?”她賞玩著,這風景確實是種煎熬,令人難受作嘔。什麼欣賞?竟是在看人受了酷刑一般惶恐倒腸。

一座大宅座落於巨木叁差之下:雖聞鳥語,不見其身,;雖嗅奇香,難溯其源;雖見鬼屍,不見其影。隱秘仙境,竟如魍魎魑魅所居之所,血影寒唳,烏鴉棲會,陰天苦氣撲麵而來!

雲天轉著轉著,忽然背後伸出一雙黑色的枯爪來,向後一看,乃是一具被火燒焦了的骷髏架子,那嘴裏還吐著一股焦臭的煙霧,舌頭外伸……她大叫了一聲,一腳,被一根樹藤絆倒在了地上,“哎喲!該死的,為什麼絆我?”整個摔了個狗吃屎!

女媧聞聲趕到,看見她的樣子,掩著嘴笑將了起來,雲天在地上爬了起來,再拍拍身上的泥土,看她們兩個的表情,惱羞成怒,說:“都不來扶我一把,笑什麼笑啊!仔細我切了你們的舌頭!”

紫露笑著來攙扶,問:“仙子沒事吧?”

雲天翻了一下白眼,氣得罵:“能沒事兒嗎?你這什麼地方啊?我就不該管這個閑事才對,你還幸災禍!”說著就走開了。

紫露先走了進屋,讓雲天自己坐,雲天猶罵罵咧咧的說:“你這什麼地方啊?神仙是住這種地方的嗎?嚇死我了!”

她喘氣撫摸著心口,紫露笑了,雲天坐了下來,紫露端上了兩杯銀綠的藥飲來,說:“住的有什麼?心裏好過就行了,又不是看房屋過日子的。”把其中一杯藥飲端給了雲天,雲天一看,不知何物,抬起來問紫露說:“這是什麼?”

紫露道:“苦丁茶飲啊,你嚐嚐吧。”

雲天飲了一口,全給吐了出來,嚇得紫露忙來給她捶拍後脊,問:“你怎麼了?很苦嗎?”雲天用帕子擦了一下嘴,把杯子放下了。

“這就是苦丁嗎?這麼難喝!你就喝這個的?”雲天坐直了身,喪著臉說。

“是呀,《神農本草》上說,苦丁最是降心火的,你火氣大,降降火也無妨嘛!你都發了好幾次火了,你忘了?”

雲天裝佯,反笑問到:“是嗎?我有火氣嗎?”

紫露嗯了一聲,雲天紅了臉:“沒有啊!……對了,苦丁都這麼苦,那天魔還要苦木作什麼?”她轉移話題。

“天魔是個陽火很重的人,他要苦木的陰氣來平衡。但是,在天上栽丁香木的還有別人,我種的苦木陰氣太重了,隻怕傷了人的元力,傷擊正氣,所以我沒有給她!天魔不依,才派人來砍了它們的!”

紫露繼續說:“這苦木苗極難種活,我這裏的苦木又與其他地方不同,是集天地聚歸的怨氣而活,是極陰極柔極苦之木!”雲天納罕了起來。

女媧進來了,又打趣雲天道:“你怎麼不怕了呢?你剛才的樣子很好看的,怎麼都不像是能受我女媧衣缽的人呢!鬼怪你也怕,以後怎麼和惡妖邪魔鬥呢,膽小如鼠的家夥!”

雲天哼到:“你當然是什麼都不怕的了,不然還當什麼始母呢?見了妖怪,我可以跑,但你大地之母可以跑麼?人家會笑你的!”

女媧罵到:“竟是一張會貧人的嘴,當心我撕了它!”

雲天暗笑:“正中下懷了!”女媧聽見了問她說什麼,她隻是笑個不休又不言明。

雲天又說紫露道:“你為什麼愛好喪屍啊?你不怕?”

紫露自斷了頭,頭跳到桌上瞪著雲天,雲天打了個寒戰,起了來,那頭上的臉又變成了喪屍臉,那雲天起來:“你是仙是妖?”

紫露又恢複了原形,笑說:“我是妖,也是仙,我本是仙,常年生活在這‘陰元聖境’裏,陰氣足了,也就是憂怨之氣所積的妖了!不過,我骨子裏還是個仙人,不傷人的!仙子不必怕我!”

女媧道:“就嚇成這樣啊?”雲天見取笑於人了,忙歸了坐,紫露坐了下來,女媧也是。

“吾乃聚天地極陰之氣所成之元,是鬼亦是仙,有靈氣,也攜帶怨氣而生!丁香木為苦木,也是陰木,它聚陰天寒地之氣成渾身之透苦,聚萬物生靈之苦為一體,是為‘苦中之苦,悲中之悲’了!亦包涵:生命輪回之苦、超俗脫渡之苦,孽情罪惡之苦、立生固本之苦!這四大劫難,皆為丁香木所有,它知天地之苦在於立生與輪回,折損生靈之壽魂,所以有句話說:“‘萬苦皆從生起,萬孽皆從心起,萬惡以從淫起’!知丁香者,唯我而已!所以,丁香不可庭栽院種,否則,會招徠凶惡的煞氣,會有血光之災的!這就是大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