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繁華盛蕩 蒼茫依舊(上篇)(1 / 2)

【人生隻有夢想,讓你如此幻想癡狂!人生隻有現實,讓你如此的痛不欲生!這是一個監獄,我們都是還債的罪人而已!——凝若冰枝。】

那半輪斜陽隱落在寸草不生的沙浪的時候,西風呼嘯著北方蒼桑的大漠,橫掃著這被黃沙覆蓋了的荒野之地。

邊際,吹響了一曲略帶淒婉的曲調,異然委婉,悠長深沉。這裏不見青草半株,卻都是黃天漫地的飛沙,卷著日色餘光,在酣然不醒的大地之上獨自狂奔著。

斜陽將飛沙染成了橘紅的紗簾,一片一片地掀過。風聲嗚呼而過,天上晴霽之湛,卻生出了片片灰色的沉靄來。它漸漸地壓低,落日卻就不見了,光線收回,沙漠上是不見一絲穹縫的寒肅與危冷。

彩霞離去,大雪即將降世。

這是隆冬的塞北,就是冷,每種溫暖都不會持續太久的。天上拉上了帷幕,令人看不見那太陽,隻是隱約地在雲層之西穿行,快近西邊的那些山嶺了。

一時,忽狂飆肆虐,招寒引煞,遁地沙浪更大,卻變得昏天暗地的,陰霾攏地。天飄下了鵝毛狀的雪塊,在風中與泥沙混攪著,落在了那偏風的地方。

先前雪花還能汲熱而化,可當天地間隻有冷氣蝕骨的時候,雪也開始越積越深了,雪花狀的乳白色晶體也是漫天飛舞了起來。

塞上的遊民們在風中裹著厚實的冬衣棉袍,隻見到他們的眼睛了。可風還是刮得他們身體前傾,還是逆風而行,風也能把他們給吹走了似的。

若不踏踏實實地走路,那麼,你就會飄蕩蕩地如雪一樣,被帶去哪裏就是哪裏了。雪掩去了足跡以後,這裏好像是沒有人走過的一般,大雪遍及了大漠南北。

在這個雪花歡聚的日子裏,那南漠上卻也是一個新生兒出生的日子。她好像是帶著天上的祝福來到人間的,就像這一片美麗的白雪。

不過,在她降生之前,她的額吉,漠上紮魯特部部長吉賽的嫡妻卻正在綿綿希冀中做著夢。

她夢見一條白蛇入了懷中,然後又見到一個仙子般的女孩兒從天而降。

女子穿著白色長裙,一頭烏黑的長發直垂到小腿後側,額上一塊鳳青丹印花黃;左手無名指上戴著一個幽瀅湛藍的玉扣。落處清風生香,妍笑嫵媚:仙袂拂空起浪,秋月春風。

“你是什麼人?”大福晉警覺地坐了起來,她不知這女子是從何而來的,塞上也未有這種裝束。

“母親,我是您肚子裏的孩兒呀!在出世前特來見見您!我想,我們是命中相逢,這大概就是佛說的一個‘緣’字了!”女子聲音空迭虛無,卻不像是世上之人的顏色,麵貌卻是絕代無雙的。

她麵似豐桃,滴色含羞,身形美韻,態姿雅逸;色白玉膚,娥眉宮角,笑吐青蘭,靈輝秀媚;挑挑然芳花出春,悠悠然修葉拌魂;茁盛似純夢婷婷,出脫似仙靈依依。

姿容亙古一罕,世上未有,天上不尋!夢中方可見其身羨其影而愛其媚也,使人癡眷難忘而又不能瀆其潔質芳情。猶容照鏡,淚洗麵,夢初醒耶!

大福晉道:“你既是我腹中的孩兒,難道我腹中的是一個女孩兒嗎?她怎樣了?”她很擔心。

“我就是您腹中的孩兒了!由於我先身不是凡人,我是為渡劫而輪回到這裏的!我在輪回道中等了幾千年,終於到了投胎之時!我一個人在荒原上流浪,經常被人欺負!如今,好不容易來了,我不想放棄自己,請母親也別放棄我!”她的聲音清遠而哀傷,說時已雙膝跪地,悲聲泣語。

大福晉不由得哀其情傷而悲其獨身起來,也是動情處未語淚卻先流了,看著女孩兒招手:“來,好孩子,過來!讓額吉看看你!你是我們紮魯特的公主,怎麼能隨便地向人下跪呢!起來!”

女孩兒銜淚抬頭,起身走到了大福晉的床前,跪著向大福晉行禮,大福晉說:“你別跪了,起來,讓額吉看看!”

這女孩兒起來了,大福晉伸手拉她坐到床邊,撫摸著她的臉龐,問到:“你在輪回道中一定是吃了很多的苦吧!孩子,你既來了,額吉是不會讓人欺負你的!你這麼麵黃肌瘦的,你遭罪了!但從此,你就是紮魯特部的公主了,沒人敢動你了!我會保護你的!”

女子滿懷感激地握著大福晉的手,笑說:“孩兒謝額吉大恩!”

又說遠山廣法寺的法師宏道,在禪房休息,這時,卻模糊見到了一個長發白衣的女人走進禪房來。宏道問到:“施主是誰?為什麼來貧僧這裏?”

那女子麵相雖隱約難真,卻是十分的清絕,聲沉色斂,溫婉如山中之水。她在那邊就止住步了,似乎也知道佛門規戒,她說:“法師,我知道你也是大荒之人,我也是從大荒而來的。”

“施主有什麼事嗎?”宏道一本正經地問到。

“輪回之事,佛門是信的,但我並未輪回,而是找法師有事托付。法師常在紮魯特部那些王族之中交際,想必你也知道了,紮魯特部不日就會出生一個孩子,她會是個女孩兒!因為她也是大荒之人,是死於兩位冥神手下的一個九天仙子,大荒九天玄女的女兒。我與玄女有個誓,必得保她女兒平安歸去,否則,我將不能立世了!”接著,她交待了因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