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玄衣坐在榻上,頭頂冒出一陣陣青色的煙霧,額上的汗珠不斷地冒出。
“噗”的一聲,北冥玄衣噴出一口紅色的血,然後一隻手按著心髒,另一隻手按在床榻上。
北冥玄衣看著地上的那攤血跡,自嘲地笑了笑。
北冥玄衣再次運氣,身體裏麵所剩無幾的稀薄靈力在北冥玄衣的推動下直逼天靈蓋,但是無論北冥玄衣如何心如止水地積累能量,那些能量都還是如同流動的小溪水一般,涓涓地溜走。
北冥玄衣睜開眼睛,就看見寒翎月有些擔心的樣子。
“你,你還好嗎?”
寒翎月的眉心緊皺,一手扶著北冥玄衣的手臂,小心翼翼地說道,北冥玄衣別過頭,不想看她。他知道,現在自己的樣子,狼狽得很。
寒翎月哪裏會不知道北冥玄衣的心情,她輕輕歎了一口氣,走出了房間。
北冥玄衣提了一壺桃花釀,跑到樹下,背靠著樹幹,悶悶地一口接一口灌著酒。
秋風蕭瑟,樹冠上的黃色枯葉一片片飄落,落在北冥玄衣的發上,肩上。
“嗬嗬,原來你在這兒啊!”樹爺爺一下一下地捋著下巴上的花白胡子,隨後在北冥玄衣的身旁坐下。樹爺爺接過北冥玄衣手裏的桃花釀,打開瓶口,往嘴裏灌了一口。溢出的桃花釀順著他的胡子流到他的衣服上。
“別擔心,你的靈力還是可以重新回來的。”樹爺爺不經意的一句話終於引起了北冥玄衣的注意。
北冥玄衣扭過頭來定定地看著樹爺爺,樹爺爺瞥了他一眼,抬頭又灌下一口酒。
北冥玄衣看樹爺爺不說話,暗自苦笑:“怎麼可能?現在我身上的靈力波動已經不及從前了。”
“確實如此,你的優勢和天賦已經在那一次被抹殺掉。現在的你,修煉起來隻能是凡人進度了。”樹爺爺歎了一口氣,有些惋惜地說道。
北冥玄衣聽了樹爺爺的話,不為所動。於是樹爺爺繼續往下說道:“要讓你提升修煉速度不是不可以,隻要我每天給你一種特定的藥劑,你吸收天地靈氣的力量就能夠回到原先的水準。但是你可得想好了,是藥三分毒。這種藥劑如同慢性毒藥,那一天你沒有服用,你就會渾身疼痛難忍,鼻涕口水直流。最壞的情況甚至會走火入魔,最後變成一個嗜血的殺人機器。你,願意嗎?”
北冥玄衣聽了樹爺爺的話,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驚訝,他定定地看著樹爺爺,世上真有這種神藥嗎?他簡直不敢相信。
兩人再也不說話,北冥玄衣手上灌酒的動作也停了下來,他低著頭,沉默著,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他說道:“我不願意。”
說罷,北冥玄衣仰頭把就送進喉。酒香清冽,酒性卻霸道,灼燒著北冥玄衣的喉嚨,一下子,他清醒了許多。
“從頭開始有什麼難的,有墨兒,有寒翎月在身邊。我便舍不得死了。要我濫殺無辜保全自己,我可不願意。”北冥玄衣英俊的臉龐上再次綻放出笑容,樹爺爺看著他,心中有些安慰。確實,北冥玄衣是個可以依賴的人。
夜色漸濃,晚飯過後,北冥玄衣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叩叩叩……”北冥玄衣的門前響起一陣敲門聲。
“進來。”北冥玄衣睜開眼,把倒逼的靈氣再次引入到自己的身體裏麵,端坐在床邊。
“玄衣,這是樹爺爺為你煉製的固本培元的藥劑。這些日子裏你都在努力修煉,我看在眼裏,急在心裏。你這樣不眠不休地修煉,哪個人能扛得住?所以,我邊去求樹爺爺給你煉製一些補身子的藥,讓你不至於筋疲力竭。”寒翎月手中捧著兩個青玉瓶子,然後挨著北冥玄衣坐下。
北冥玄衣看著寒翎月,心中有些許的愧疚之感。作為她的愛人,他卻不能保護好她。還有他們的孩子,墨兒。
“月兒,讓你受累了。”北冥玄衣的手心按在寒翎月的手背上,輕輕地說道。
寒翎月青蔥一般的小手指擋在北冥玄衣的嘴唇前,說道:“我不許你說這樣的話。於我,你是愛人;於墨兒,你是父親。我們都會一直陪著你,多一天少一天都不會累。”
“可是月兒啊,我現在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北冥玄衣了。從前我還算是三片大陸之中屈指可數的強者,但是現在,我就連凡人都不如!”北冥玄衣有些無法麵對寒翎月一樣,他把臉移到另一邊。
寒翎月此時的目光如水一般溫柔,她很清楚,現在這個時候,麵前的男人是最脆弱了。她要做的,是鼓勵他,也是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