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嫣很忙,葉曉詩卻很閑,非常的閑,閑得每天早上能夠對著粥碗數米粒兒;閑得每天中午可以對著菜盤數蒜瓣;閑得每天晚上非常不厭其煩的對著鏡子數著自己頭上的短發。
葉曉詩不知一天中要朝著空氣歎息幾次,反正整個人就是提不起精神,一副霜打了茄子的蔫兒樣。她覺得自己好像遺失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心裏空牢牢的定不下來,可要問她是什麼,具體的她又說不不清,總之是有種心慌的感覺。
葉曉詩和楚嫣可以打鬧,可以說笑,卻從未認認真真地坐下來問問對方的近況。楚嫣相親的事情紀梓言知道,歐陽雪知道,當然葉曉詩也會知道,隻不過她從不開口詢問,因為楚嫣和葉曉詩兩人心知肚明,這是她們避而不談的話題。隻是,不談不相當於不在乎,不提不代表不會去想。明明存在,卻要假裝的當做不知道,兩個人似乎都在比誰的演技更勝一籌。
想問嗎?葉曉詩想,但是卻沒有身份去問。
想被問嗎?楚嫣也想,但是她等的那人卻遲遲不肯開口。
葉曉詩和楚嫣兩人在問與被問中糾結,在說與不說中徘徊,在是“朋友”與不是“朋友”關係的泥潭中彷徨打轉。原本情場得意的人兒現在變得小心翼翼,原本熱情活潑的人兒已然變得安靜淡然,明明笑容還是那麼的明媚,明明笑聲還是那麼的爽朗,可是這所謂的快樂卻沒有感染這兩個各懷心事的人兒,因為這種快樂被披上了一種虛偽的假象,一種快樂亦悲傷的遮蓋掩飾。
楚母今天特赦,楚嫣得閑,終於不用再人心分離的對著一個陌生的男人食如嚼蠟。卸去夾板兒的楚嫣當然要趁這個機會好好的找人放鬆一下,想找梓言,卻念及好友和歐陽已經成雙入對,不好打擾,所以楚嫣隻得作罷。開著車,回到空蕩蕩的家裏,呆了一會兒,覺得太過清冷,楚嫣心煩,於是穿好衣服再次出門,把車開到了“零點”,決定找夏思泠作陪。
葉曉詩一如既往的清閑,熬滿了八個小時,晃晃悠悠地開著小奔,在大街上光明正大地排放著破壞臭氧的二氧化碳。不想回家,因為太清淨,於是來到了酒吧,喝了兩杯,聽著震耳的音樂又覺得太吵,最後隻得無趣的怏怏走掉。葉曉詩覺得鬧心,她今晚就是不想一個人,左思右想,最後她選定目的地“零點”,準備抓仍是單身的夏思泠陪她同甘共苦。
夏思泠拿著畫筆,在畫室裏連打了兩個噴嚏,讓一旁林若晞關心地問道是不是感冒了,趕緊起身給她倒了杯熱水。夏思泠接過水杯說了聲謝謝,心裏卻納悶的嘀咕:不應該啊,昨晚睡覺時明明蓋被子了呀?
十九點四十五分,夏思泠和林若晞分別結束了手頭上的作品,各自收拾著東西。兩人剛關上“零點”的大門,楚嫣便從背後冒了出來,拉著夏思泠說要一起吃飯。夏思泠被突然蹦出來的楚嫣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對麵兩道由遠及近的強光打來,繼而熄滅,從車裏走出來的是同樣來找夏思泠做伴的葉曉詩。夏思泠的左手被人拉著,右手被人拽著,很無辜的被迫做了夾心,無奈,隻好向一旁的林若晞投去求救的目光。經過一番商討,最後四人決定一起出發,共進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