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將暮,兆京城內流傳著兩大盛事,第一便是這陵陽王征戰凱旋的事,聽說陵陽王凱旋那日皇上龍顏大悅,犒賞三軍,那陵陽王已是封賞不缺,黃金良田,連帶著南周西郡城都賞給了陵陽王。
第二盛事便是宋府千金回府,十四年前,宋惜惜被惠一宗師帶離南周時,可是南周盡知的,那宋光潛趁著宋惜惜回府,第二日上朝時皇上問,他便提了。宋惜惜與陵陽王同日回朝,可更為盛事。那陵陽王之名聲,無非就是驍勇善戰,風流無暇,可那宋惜惜眾人皆不知,本就是個千金小姐,如今又受惠一宗師親自教養,賢良淑德溫柔可親的樣子定是有的,可誰又知道呢?畢竟誰也沒接觸過宋惜惜。
可是不過半月,那宋惜惜的名聲也就壞透了,也不知是誰透露了風聲,大約是宋秀才憤袖離開惜畫樓開始,這宋惜惜的名聲就一敗塗地,什麼琴棋書畫跟那宋惜惜都不沾邊,什麼道理佛法跟那宋惜惜都無緣,這名聲傳的那宋秀才差點吐血,在那朝堂上被人笑了多次。
我喝了一口茶,再見那說書人唾沫星子亂飛,坐立不安雨煙向四周瞧了瞧,歎了一口氣,小聲道:“小姐,您就一點都不介意啊!”說完還不忘哀怨的看著我。
我一撇嘴,“在外喊少爺!”
雨煙一點頭,“是!可是小…少爺,可是您回來這半月,自那日宋秀才憤袖離開惜畫樓後,您這名聲就壞的這般,您就一點也不生氣啊!如果您不澄清的話,他日皇族王爺要是退親的話,您可就嫁不出去了!”雨煙為我不平。這丫鬟還挺著急我的呢。
“嫁不出就嫁不出唄!”送了兩粒花生入口,我確實無才無德,我是不在意這婚姻之事的,況且這南周王族在意麵子又怎麼肯輕易退婚呢!倒是真對不起那宋惜惜了,給她名聲壞成了這樣,她黃泉之下有知,也不知會氣的如何,說起來著實是我對不起她。
“少爺,這…日日午後翻牆出來,這…實在於理不合啊!雨煙有種不祥的預感,少爺咱們還是回去吧!”雨煙說著就站起來拽我走,我一瞪她,“一會兒再走。”
話說那宋府也著實無聊,整日無所事事,除了與阿娘談談四海修行的事,當然其中也不乏我胡編亂造。再不然就是與那宋秀才周旋幾次,他問我四海修行,問我琴棋書畫道理佛法,知道的也不過寥寥無幾,阿娘自小將我當男兒充養,我又哪裏會這些,說幾句不合宋秀才的話他便連連搖頭,似痛心疾首般,就欠了句“白生了我這個女兒!”然後甩袖離開了惜畫樓。阿娘還是心疼我的,扶起了跪在地上的我,說替我勸宋秀才。
“你就坐下吧!”我拉她坐下,順便送了兩粒花生米給她,“你能不能安分點啊!你主子我都不急,你急什麼啊!”雨煙也不再說什麼,還是不安分的坐了下來。
其實本來也是不出來的,這幾日廖炎那信鴿飛的勤,日日送信教我怎麼取得宋家信任,怎麼一步步踏上這條大路。我回他信,嫌他這樣著實麻煩,直約他今日在聽雨樓會麵,畢竟帶著雨煙又不能回望鄉樓,隻能在這裏碰麵,這會兒又要想辦法擺脫雨煙。
“雨煙?”我嘻笑著看著雨煙,她還是那句話就是一起回去,我一拍她腦袋,“你就這麼沒骨氣啊!這就要回去,跟著我,我還虧了你了啊!你就這麼膽小!”雨煙這小丫頭照顧人還是不錯的,後來我回來後她便一直跟在我身邊,還算是個率真的性子,幾次聊下來就被我收的服服貼貼的。
“可是,小姐…”雨煙又婆婆媽媽起來,我一攬她肩膀,“別廢話,公子我呢現在要去二樓,你在下麵聽書,接下來這說書人就要說到五皇子殿下了!”雨煙果然眼一亮,我一挑眉,“不要錯過了好時機哦!”雨煙再回神時,我早已上了二樓樓梯,給了她個安心微笑就上了二樓,剛上樓,那說書人就說起了那五皇子。
雨煙那點小心思那裏瞞的住我,我是打聽好今天這說書人要說那五皇子,我才來的,這樣更好擺脫雨煙。不過說來這說書人別的書不會整日那皇子公主的私事掏心窩子的說,要是打聽皇族什麼事的話來這裏準沒錯,我這幾日來一邊盤算機會,一邊是了解情況的,那陵陽王的事日日在這裏都能聽到,他可真所謂是紅人啊!
那五皇子可是皇宮裏少有的妙人,聽說著這聽雨樓就是拜他名下,那說書的說那五皇子邵城言,常常以一席白衣著身,然以一把長簫名動兆京,兆京上下九九八十一坊樓更是無人能及。打從雨煙說那南周舊事起我就知道這丫頭對那邵城言獨有情鍾,怎奈一個是陌上人如玉,一個是簷下女不嬌,不過讓她聽聽也是極好的。
不過話說著南周皇家的皇子公主都還是人中龍鳳呢!一個邵城隱,統領三軍,一個邵城言,名動兆京,光是這兩個我都紮舌了,其他的一些我還不知道呢,知道了還不得嚇死我啊。改日定要再來聽聽,好長長自己的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