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了她的話,或許是有點動容的吧,又或許她與阿娘長得一樣,我能把她當阿娘吧。我在想象見麵的場景,該是多麼的驚天地泣鬼神啊!那個時候,崇明會去哪裏?越走越慢,本是與崇明並肩同走,漸漸落在了他身後。書生模樣的男子停住回過頭,俊逸無暇的臉龐深深落在我心裏,“你若是送我回了宋府,你要去哪裏?該不回你要繼承你那惠一師傅的衣缽,然後出家為道士吧!”
崇明幽黑的眸子似是一深淵,掉進去再沒有出來的,接著還是揚起一個暖心的微笑,我是覺得好笑,“你要是出家做道士的話,那也是要把你修行的道觀告訴我啊,改日我要作法事誦法會什麼的,也好找你啊!”我是說真的,好歹朋友一場,我還白認了他做師兄,他若是什麼宗師真人的話,不帶我也沾了光。
“你也莫擔心,我自有我的去處,你若真有這番心思,倒不如想想你自己吧!”崇明話裏有話,幽黑的眸子熠熠生輝,我不解,拉著他的衣袖直問:“你這話什麼意思?我為何要擔心自己?”
“惜惜她天資聰穎從師傅那裏學來不少東西,刀槍劍棍,佛法道經。你被皇上欽點給惠一宗師的事,整個南周都知道了,到時候不止宋丞相和皇上,就連當初送惜惜虎墜的文昌太後怕也是要考你一番的。”這個廖炎以前說過,我未在意,我以為他不會讓我走這條路的,這會兒崇明提及我才想起。
“那宋惜惜十幾年的成就,又豈是我朝夕見可以掌握的,到時候大不了破罐子破摔唄!我可不想頂著宋惜惜的麵具,給那些滅族之人唱歌跳舞然後舞劍講佛法的。”我是什麼身份我清楚,我的能力我也清楚,該做的和不該做的我也知道,破罐子破摔也不是指我當眾掀起身份的,崇明那麼聰明,他自然知道我是何意。
崇明笑了笑,一點頭,示意我隨他而走,我便邁開步子,“讓開!”一聲怒吼,緊急馬蹄聲入耳,我剛想回頭卻被崇明用力的拉住胳膊,回過神時早已被崇明護在身後,隻聽那馬一聲嘶叫,我覺得它該揚起兩個前蹄吧,我雖騎過馬,一直騎的就是那南夷少有的溫順馬種,卻不知那是一種什麼感覺,隻是突然想起以前阿爹馴烈馬的場麵就是那樣。
麵前停的是一騎棕色高大的馬匹,我記得我騎的馬大多是棗紅色的,阿爹說那是南夷最最溫柔的馬種,其名“雁栆”。再見那馬上坐著一個褐衣男子,紫金冠束發,瑰紅披風係肩,腰間佩戴著碧色玉環。堅毅的臉龐,眉宇間透著英姿颯爽之氣,直盯著崇明而後看了看我,眉宇間漸漸的露出些喜色。
“九皇子殿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雖是六載未聽過了,我卻記得依舊清晰,他會在蠻族受傷時插蠻族一刀,他會在千鬼峽是因為愧疚而被我插一箭,我轉頭看向那來的人,玄衣著身,玉冠束發,墨發隨風飛揚,高騎在馬上。那腰間佩戴的熏球不是蠻族的信物?依舊如舊,似乎六載以來從未改變,六載以來我從未將他忘記,如今再見卻是這般。我多想衝過去叫他一聲藍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