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牽著一個活潑亂跳的小男孩滿臉笑容緩緩地向她走來時,她的身體不禁微微地顫抖了一下,手中的酒杯不受控製的不知該向他舉杯還是應該放下,她的嘴角很不自然地輕輕上揚,眼睛很不輕鬆地對上那雙剛毅的眼神,此刻的她,整個身體已經不聽使喚,她感覺到有股刺骨的寒流以幾秒的時間快速地串遍了她的身體,直撞心髒,使她雙腳死死地定在了地麵上。
而此時好像有個聲音在她耳邊不停地告訴她,她對眼前的這個男人依舊沒有絲毫防禦的抵抗力,他依然散發著讓人傾心的魅力,依然帥氣如從前,隻是在他的臉上多了幾分滄桑的俊朗。為了掩飾自己的不安和無處可逃,她隻能刻意地讓自己保持著僵硬的笑容,緩緩的微側著頭好讓自己的眼睛不與他的眼神相遇,她無力地環視著四周,她在向周圍發射著求救信號,但周圍的人都忙著給新郎和新娘敬酒,喧鬧聲和歡呼聲淹沒了他們的相遇,這個瞬間,整個世界都好像從來沒這麼的安靜過,讓她慌亂的無助著。
他們兩個人的距離已經原來越近,她和他此刻僅僅隔著三張桌子的距離,但就是這麼短短的距離,已經足夠讓她的腦海裏回放當年一幕幕花前月下的甜蜜,那些她已經封存在記憶深處多年的記憶,那些隨著青春漸漸散去的年少輕狂的諾言,有著17歲那一年,夏季深夜裏衝動下的青澀的疼痛。花季的戀愛,深夜裏,在黑暗狹小的出租屋裏擁吻,空氣中有玉蘭花彌漫的香氣,他們用隻有17歲那麼年輕的身體,在那個夏蟲歡唱的深夜裏相擁、糾纏……
“好久不見,過得還好嗎?”卓達飛已經走到她麵前,輕輕地向她舉起了酒杯。
“哦,是的,好久不見,我一切都還好,你呢?”左曉夏很不自在地舉起酒杯與他碰杯,眼神閃躲著,動作卻是那麼的尷尬和不自然,她心裏也在暗想,原來每個久別的重逢都避免不了這麼庸俗的開場白。
“我還可以,沒想到這麼一晃就十年過去了,一眨眼我們也畢業這麼多年了。”卓達飛臉上帶著微微笑,他說的是畢業也這麼多年,很刻意的替換了我們已經分開這麼多年了,現在他的眼睛裏已經看不到當年的年少輕狂,而是多了幾份複雜的憂傷。
“是啊,時間按過得真快,就像那首歌唱的一樣,《時間去哪了》。”左曉夏隨聲附和地回答著,音樂聲緩緩的環繞著,尷尬的氣氛繼續地在凝華。
“也是,或許時間都被外星人偷走了,哦,對了,你現在哪裏工作?”或許感覺到了左曉夏的不自在,卓達飛故意輕笑出聲調節氣氛,眼前的她,俏麗的馬尾和一身鵝黃色的小禮服,早已經退去了那層泉水般的清澈,落得清新秀麗卻又不失嫵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