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段(1 / 3)

。我當時真的很生氣,吹胡子瞪眼地對他說,梁非予,你臭不要臉。然後他就笑了,我也笑了。在我慶幸他還能這樣笑的時候我聽見他說,海辰,謝謝你。

我看著他的眼睛,很認真地對他說,別說謝我,娶我吧。

十八

當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肖瑩就在門口看著我們。那是我一生中最驕傲的一刻,我幾乎要讓護士把我們的病床並在一起,我想趕快握住他溫熱的手掌,想趕緊親一親他幹燥的嘴唇,想去摸一摸他心髒是不是像以前一樣有力地跳,嗯,還想知道,他是不是還是以前那個讓人下不了床的梁非予。

我們一起在醫院躺了一個月,然後一起出了院。這次住院花掉了我們所有的錢,我沒有和非予說,我因為這個已經抵押了我們的房子。而這個房子的買主,正是肖瑩。

當時我著急想要救非予一命,隻想著怎麼趕快拿到錢,肖瑩主動來找我,說給我出這筆錢。我不想欠她人情,但是又沒有第二個能給這麼多現金的買主,情急之下,就兌給了她。這是我走的最後悔的一步棋,以後為了還債,我可能還要忍受更多的煎熬。隻不過非予的出院暫時還讓我想不到那麼多,每天除了照看書店,還要按時煲湯煮粥,我沉浸在劫後餘生的興奮中,不知不覺就過了大半年。在我們出院兩個月後的夏天,非予主動找了碧陽喝酒。他以為是碧陽幫我們墊付了手術費,一個勁兒地給碧陽倒酒。碧陽對我投來憂傷的目光,我權當是他的無奈,傻傻地看著非予笑。

就這樣過了半年,我一直在為那棟房子重新付按揭貸款,非予經常說,海辰你現在怎麼變的這麼小氣了?好像怕我養不起你一樣。我的非予,你要是知道我們欠著誰的錢,你就再也不會這樣想了。

肖瑩似乎在那個時候淡出了我們的視野一樣,除了每個月定期往她的戶頭彙一筆錢以外,我們幾乎沒有瓜葛了。漸漸地,我覺得我們清靜的生活又回來了,就像三年前我們剛剛回到這裏的那樣,他像個孩子一樣每天上學放學,而我像個媽媽一樣煮飯看店,因為他的壞習慣動不動就動輒嗔怒,看著他裝作委屈的樣子哭笑不得。

大概是元旦的時候,有一天我在我們的家裏上網,突然收到了一封郵件,我打開的時候,一張照片映入眼簾,幾乎刺穿了我的雙眼。

“寧海辰,很抱歉這個時候打擾你。但是有一件事我不得不和你說,其實出院以後,我還和梁非予有聯係,並且關係不淺。這張照片你看到了麼?我和梁非予要結婚了。其實你心裏很清楚吧?就算你和非予彼此相愛得難舍難分,你終究是個男人,你可以把自己全身心地給他,但是沒辦法給他一個完整的家。一個家是什麼?爸爸媽媽和孩子。你知道自己輸在哪裏了吧?程蝶衣演虞姬演得再好,最後不還是輸給了菊仙?我愛梁非予絕對不比你少,但是我能給的,絕對你比多。”

郵件上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針刺在背,發出一陣陣陰森的冷。我卻沒法反駁,因為她說的話都是真的,我除了盲目地愛,盲目地對他好,其餘的什麼都不能做。

我看著照片上的非予,平時似乎是對著學生嚴厲慣了,笑起來都帶著幾分肅殺之氣。不過第二張的他笑的很開心,像個孩子一樣眯著眼,露出一排小白牙。我這個時候如夢初醒地想起來,原來非予已經二十六歲,正好是做爸爸的最好年齡。時間過的真快呀,非予。

防盜門發出咚的聲音,是非予回來了。我聽見非予對我說,外麵的雪下的真大,明天一定又是天寒地凍了,得把厚褲子找出來了。

我走出門說,是的,吃飯吧。說完去陽台端盤子。我站在陽台,眼淚不聽話地冒出來,停也停不住。非予站在飯廳問我,海辰,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