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是怎樣失魂落魄走回教室的,我隻知道我沒有和顧城提分手,而他也沒有提過,就好像我們之間還是以前一樣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每天早上在他身邊醒來,晚上同他一起回去。
可是我擔心的事也終究還是發生了。
“韓以安。”
那日我同洛洛走在街上,遠遠看見人潮裏那個身影那麼像顧城,而我能在人群中一眼準確無誤認出來的人也就隻有他了,我拉著洛洛往裏擠,洶湧的人群絲毫不給我們麵子,知道我真的,認真的,仔細的確認他的確是顧城之後,我終於知道這麼久以來我害怕什麼了。
我害怕失去他。
他手裏牽著的女孩,不像我一樣有著濃厚的劉海,她清爽光潔的額頭,頭發高束成馬尾,嗯我認出來了,我也終於知道胡娜娜這個名字為什麼那麼熟悉,因為她曾經,搶了洛洛的前男友。
我見過她,那個時候的她不屑的看著洛洛,大聲諷刺她素顏像個女鬼一樣,而洛洛隻是喜歡清涼的感覺,我猶記得那天我問洛洛“你恨她嗎?”
“不恨。”她說,“我隻怪我自己不能留住他。”
如今輪到我了,看著他們在我不遠處喜笑顏開我卻邁不開步子,我甚至沒有洛洛那樣的勇氣衝上去,他看到我了,顧城看到我了,沒有我意料中的驚訝,似乎他早就發現我在他不遠處一樣,耳邊他們說什麼我都聽不到了,我看不到洛洛幾乎就要和胡娜娜打起來,我隻是轉了個身毫無方向的走著。
我不要再看到他,我不要再想起他,我還沒有大度到相信他們什麼關係也沒有,我不知方向麻木的抬起腳,卻看到連芊芊站在我的麵前。
她說什麼?
我幾乎要聽不清,可是我知道她一定在告訴我,“顧城要跟你分手。”
我知道的,
我知道的。
我隻怪我自己不能留住他。
之後那幾天,我恍恍惚惚了很久,沒有去上課,也搬回了寢室,而那個地下室的鑰匙,想了想我也沒有還給他,我還在期盼什麼?
我不知道。
我已經快一個星期沒有出過門了,每次都是洛洛去教室幫我請假,而我,除了每日躺在床上睡覺,醒來的時候就靠在床頭發呆,手機已經很久沒開機了,放在枕邊,若不是偶爾還能看見它,我幾乎要不知道什麼時候它蒙上了灰。
幾天來我第一次下床,才在地上幾乎沒有感覺,我說的是我的腳,可能已經快忘了怎麼走路了,他對我多重要?在他離開以後我才反複想到這個問題,然而我終於發現原來我真的那麼愛他。
我將許久沒碰的手機連上充電器,拉開窗簾,大約是許久沒有見過陽光,當它照映進來那一刻,除了溫暖還有刺眼,就像顧城一樣,他帶給我的遠不止是溫暖。
現在正是學校上課時間,操場熙熙攘攘沒有多少人,我突然覺得有一種我已經久違這個世界很久了的感覺,而現在,我,韓以安,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