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仍舊是校運會,隻是約要接近尾聲,我還是坐在二班的最後一排長椅上,看見顧城又站上了跑道,我扯了扯洛洛的袖子,輕聲道:“顧城的項目不是沒有了嗎?”
洛洛嬉笑著指了指三班中間的一個戴眼鏡的男孩,我瞥見他腳上纏著紗布,於是皺了皺眉,“看見了吧,那男的本來說是跑接力,結果前幾天腿摔斷了,於是李稻梅就讓顧城上了。”
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李稻梅是三班班主任,稻雖然是稻田的稻,可是我們通常都叫她你倒黴,意思是看見她就會倒黴的!
我低低地笑出聲,拉了洛洛跑向食堂,然後從小賣部拿了瓶水又倒回操場,很興奮的擠到人群前麵,高揚的朝顧城揮揮手,他好像沒有看到我,因為他正被一群女生堵住,當然裏麵夾雜的娘炮不算,見他喜笑顏開的同她們說笑,我突然覺得自己是多餘的,看了看手裏快捂熱了的水,又格外刺眼,於是一鼓作氣仰頭大口大口喝了起來。
為什麼會那麼在意他?
或者為什麼會想到他疲憊了會給他買水?
我不知道,然而事實是我一直都不明白我是怎麼想的。
我回頭望了一眼被人群簇擁著的他,嗯我擠不進去了,然後拉著洛洛又跑回二班後排,就再也一言不發。
“韓以安,韓以安!”
中場休息的時候洛洛叫我陪她去廁所,雖然至今我也不是很明白為什麼女生上廁所都要人陪,不過坐累了的我當然是陪她去了,廁所旁邊是乒乓球台,沒有人的時候經常會被我們當成是石凳,坐在台子上感覺視野都要廣了些,我看到他了,嗯顧城,他一隻腳踏在乒乓球台子上,另一隻腳在空中晃呀晃,而我隻是看了他一眼就轉頭走了,我在生氣嗎?或者,嗯,我自己沒有意識到,隻是後來他告訴我那個時候他特別想上去問問我為什麼不理他,或者說那個時候他突然很想吻我,吻……嗎?
大概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那個時候就已經很在意他了,感情是個很奇妙的東西,不是嗎?
記得最清楚的是那天下午,校運會結束的早,除了寥寥幾個還在打掃衛生的人,幾乎都已經走光了,我不自覺的來到他教室門口,那個時候他們教室在一樓,而我們在三樓,沿著欄杆望下去就是他們班教師門口,很美妙的偶遇。
他從教室裏出來,身旁的洛洛在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我就站在對麵看著他,他似是沒想到會碰到我一樣,很久,他問我:“什麼事?”
跟昨天一樣的問句,什麼事?我不知道,不知道怎麼走到這裏來的也不知道怎麼會碰到他。
“嗯……沒事。”我低了頭,不敢再看他的眼睛,那雙好像要把我看穿一樣的厲眼。
他突然快步走到我麵前,低頭看著我,我見到映入眼簾的鞋子,灰色的耐克,和昨天那身灰色的運動服一樣,很幹淨,嗯大約隻能這麼形容他了。
“抱抱我吧。”我輕聲說道,聲音小的幾乎我自己都聽不見了,他卻結結實實給了我一個懷抱,嗯很溫暖,說不清他到底是聽到了還是,他想抱著我,我從沒問過他,我想,也沒必要。
對嗎,從我們遇見,認識或者,將要開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