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沒這樣喜悅過了,高凜西喜的一時都顧不上和老太太等人計較,朝外吩咐:“快去給母親報喜,就說玉兒懷上了!”
老太太輕吧嗒吧嗒嘴,越品越不是味,整個人蔫吧了起來。
錢媽媽見眼下這形勢,忙把那瘦丫鬟和車夫帶了下去,也識相的把托盤裏的阿膠糕收了起來。
徐氏埋怨的看向周韻錦,後悔這事本來是周韻錦說的,她不該跟著出頭,原本是坐看沈氏倒黴,沒想到沈氏肚子爭氣懷上了,再生個兒子,就徹底是把侯夫人的位置給坐穩了。
周韻錦染了淡粉色蔻丹的手指直扣塗了漆的桌案,扣出來彎彎月牙般的手指印兒。
“恭喜、恭喜三哥三嫂了。”徐氏補救的站起身,走到沈暖玉身旁,滿臉堆笑的道恭喜。
沈暖玉微回了個笑,抬眼看看三房四口人,又向高凜西,輕輕的說:“還好侯爺明鑒,妾身虛驚一場。妾身一直以來都想為侯爺開枝散葉,聽人說阿膠補氣血,便自己買了原料,閑暇時熬製了些阿膠丸,每日堅持著吃,誰知道鬧出了今日這樣的風波。”
高凜西自知誤會了她,不顧在場眾人,直嗬護又自責的將人輕攬在懷裏。
“原也怨妾身自己,那日七弟妹到妾身下處小坐,正趕上馨香拿阿膠丸給我吃,七弟妹問我吃的什麼,因羞說是為了備孕,才吃的阿膠丸,隻笑笑沒說話,想來是讓七弟妹誤會了。”
“三哥,我沒有……”周韻錦氣極反笑,現在明顯是一枝梅占了上風,再聲嘶力竭的爭辯除了顯示她心虛外,沒有絲毫益處。
周韻錦便適時住了下話,先站起來恭喜兩人,又以退為進說:“如今三嫂有了三哥的孩子,這是天大的喜事,三嫂怎麼說錦兒都行,隻要三嫂順心順意,錦兒憑三嫂怎麼說。”現如今的一枝梅,倒還讓她刮目相看了。
沈暖玉已經把眼淚醞釀好了,順著臉頰汩汩而下,貼在高凜西還未來得及換下來的朝服上,“妾身是怎樣的人,侯爺知道。”
“咱們回家。”高凜西幫她把眼淚擦幹,倍加小心的輕輕將她抱在懷裏,柔聲商量說:“不許哭了,外麵風大,看哭傷了眼睛。今日之事,我替你做主。”
這些年侯爺對誰如此過,看的老太太側過了頭,三太太不說話,徐氏和周韻錦兩人一個比一個心裏不舒服。
高凜西臨出門時,朝裏麵道:“這個家如今太不像樣子了些,亂糟糟,沒規矩,搜人屋子的,造謠生事,重傷別人的,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沒有一點秩序規矩,要再不好好整治整治,怕是連年也過不好了。”
於是吩咐荀穆說:“你親自把剛才那造謠生事的丫鬟拿了,看她是哪支耳朵聽著的那些話,或是誰教著說的,查明白了,別管是老的,小的,新嫁進來的,過來回我,我也好好見識見識個人的麵目,依照《婦德》定下來的,或是罰月銀,抄女戒,再或是彰告族裏,回娘家反思,總之一切按規矩處理。”
聽的老太太沒敢說話。
徐氏和周韻錦互看了看對方,著急的不約而同的把目光看向三太太。
三太太扶額皺眉,想:這話就是說說的吧,一定隻是說著唬人的,高涵要誠心想讓她們三房在族裏丟人,可該當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