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暖玉想起來在課本上曾學的一句話,自古以來,變法哪有不留血的,那就讓我來做第一人吧!譚嗣同雲雲。
政治上的事,她不太懂的,高寒冷的事,也輪不到她摻合。憑上學那會淺薄的課本知識,她知道,當舊的國家機器不適應社會發展了,改革是適應時代發展大潮的事,是符合曆史發展規律的,如果施行成功了,於國於百姓,都是大有裨益的事。
但改革勢必會觸動一些人的奶酪,新舊勢力的碰撞有多嚴重,國家一把手有多大的決心,主要帶頭人要有多強大的抗壓能力……這裏麵的水太深。
以史為鑒,曆史上一代名臣張居正,因圖誌改革,到最後落得個什麼下場?
高寒冷再是位高權重,位極人臣,他也是給齊國皇帝打工的。事辦得好了,領導者心胸寬廣的,可能把功勞分他一半;一旦辦砸了,皇帝是天選之子,是不可能有錯的,這鍋隻能由下麵的人來背。這是會被載入史冊,糟後世罵名,遺臭萬年的事,亦或是青史留名,流芳百世的事。
而一旦改革失敗,古代懲治罪臣,看古裝電視劇都知道,抄家,流放,充軍,充妓……
思來,沈暖玉覺得心驚。
“你回去好好勸勸他吧,他是你的天。”大長公主說。
該說的話,她說完了,也算是對高家仁至義盡了。
沈暖玉想她自己幾斤幾兩啊,她勸得動高寒冷這樣的古代士大夫麼。
往下壓了壓心跳,讓自己保持理智,現在一切才剛剛開始,一項政策的製定,施行,試點,總需要幾年的。看來勢必得在那之前離開京都這是非之地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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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穆追隨在高凜西身後,牽著馬。
禁中之內不能說話,亦不能騎馬,等出了宮門,他才敢詢問:“爺要去哪?”
高凜西抬眼看了看天色,才發覺已是下午了。
先時在福慶宮,娘娘的那些微言大義還曆曆在耳,高凜西思來,微微皺了皺眉。
荀穆看在眼裏,隻並不敢多言,近來怕是要有什麼大事發生,僅這三五日的光景,聖上單獨召見了自家爺兩次,娘娘亦是召見了兩次。
自家爺每日忙的不可開交,又和啟元年間那些舊臣過從甚密。憑他多年積累下的經驗來看,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隻是爺的事,他敢多插嘴麼。
“去賀國公爺府上。”
高凜西想到家姊最後說的那幾句話:原來一年前,聖上將沈氏賜婚於你打的就是現今的主意,當日本宮和大娘娘怎麼就沒加阻止……
“啊?”荀穆以為是他聽差了,自家爺怎麼可能會去賀國公府,一定是他一時溜號,聽差個字,也許說是去何國公府。
“去年賀太夫人七十高壽,因公務繁忙,隻預備了壽禮,未曾親自到訪拜見,想是年少時候,多承蒙太夫人教誨,現下空閑,自應補上。”
這倒是實話,自家爺的劍法就是太夫人手把手教出來的,當年自家爺要不是常去賀國公府,也就不會和永福郡主有過多交集,那樣沒準現今的三奶奶就是吳大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