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合退後了幾步,沉默片刻後終於開口了:"舍得回來了?你知不知道你失蹤了七年?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擔心你?你知不知道?"白合說到最後已是在嘶喊了,將自己這七年來的擔心和苦悶全都喊了出來,生怕對方不能理解.
澗雲卻仍是在笑,笑得很淒涼.
這幾年名震四海的無情殺手的名字你難道不知道麼?有人故意封鎖消息.是師父還是白清?
笑意更濃了.
白合看著他笑得癡狂滯了一滯,逐漸冷靜下來,道:"阮瞻現在是太學生,他應該在太學府裏,你下課再去找他,我也要去上課了.你先去休息."
命令式的口吻,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狂笑逐漸變為苦笑:白,七年不見,你變了好多.我也是.何苦呢?
"帶花少爺進去休息."
"是!少爺,傘."仆僮撐著傘走到白合跟前欲將傘給他卻冷不妨被他瞪了一眼。服侍白合少說也有五年了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垂下頭怯怯地回答:"知道了,少爺請放心."
白合理也未理他就這樣走遠了.就這樣,淋著雨徒步前行.白色家灰色(在雨台天應該是灰白色吧?不過灰白色到底是灰還是白還是不灰不能白~~~~不灰不白又是什麼顏色?混亂了)的背影在煙雨朦朧中忽明忽暗,漸行漸遠.澗雲不自覺地想到了江南的雨天,那種水中樓台煙雨渺渺的景象簡直迷死人不償命,比洛城還美.澗雲不喜歡洛陽的喧鬧.
"花,花少爺?"
澗雲優雅地笑了:"不必見外,來府幾年了?"
"五年多了."
澗雲沒有回複隻是笑著跨進了白府大門(那門檻太高,不用跨的不行,再高一點都成窗戶了~~~落地窗除外).還是那年的房間,還是那年的擺設,還是那年的人,心卻是不同了。所謂桃花依舊,物是人非.
仆僮捧著幹淨的衣物進了房間來:"花少爺,請更衣."
"嗯."澗雲接過衣物輕輕撫摩著,感受那純白的衣衫傳來的家的感覺.澗雲淺笑:"幫我準備熱水,我要沐浴.關於我衣服上的血的事不要對任何人說,血跡的問題也要拜托你了.還有,不要叫我‘花少爺’,叫我澗雲.我也不過是個下人一樣的客人."
"是.花……澗雲……哥.”‖思‖兔‖網‖
"乖孩子.快些準備多一點熱水,不要對任何人說."澗雲指著胸口曼延蘊染的血色神情哀傷地說.
"知……知道了."
沒辦法,這花般綻開的血是澗雲最最討厭的東西.從很久以前開始就討厭了.
聚福樓.
太學生們閑暇時最愛聚集在一起談論玄學消遣時光的地方.日暮中,聚福樓大堂靠窗的一角裏,坐著一位傾國傾城的佳人.他正在等待七年未見的友人.陸陸續續地,樓中的人多了起來.終於下課了麼?澗雲整理了一下剛才換上的白衣,攏攏頭發,遠遠地望向窗外那條太學生們來此的必經之路.在看見阮瞻的瞬間澗雲笑了.掌櫃的在一旁笑開了:這真是活招牌啊!
"白!阮瞻!這邊!"
"你……你是雲!"阮瞻激動地一把抱住澗雲,生怕他會溜走般.
"啊!輕點,輕點."傷口很痛:"我回來了."
"你不要走了,不要再離開我們了!"
"這可不行.我不能在白家住一輩子呀.等白娶妻了,我也得走了."
白合聽了一怔.
"不要,那你來我家!"
"乖,先放開我."
"哦."阮瞻聽話地放開了澗雲,懷著期冀地望著他.
"不可能的.你家現在的生活就已經夠勉強了,而且,我……總之,不可能."
"雲……"
"要吃什麼?我已經吃過了,你們點吧."
一道看不見的牆在澗雲和他們之間形成.澗雲要保護他們不受傷隻能先切斷他們之間的感情,即使他做不到,但阮瞻和白合可以,猜忌則無疑是種捷徑.澗雲是這麼認為的.
三人久別重聚,十分開心,卻不料一個喝醉酒的太學生經過澗雲的身邊時重重地撞上了澗雲.
"呃,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啊……!"醉酒的太學生傻眼了——澗雲的純白的衣衫上殷紅的花朵綻開如彼岸花,一點一點從胸口綻放帶著血腥味.
"我沒事."
"澗雲!"
"雲!"
"真的沒事."隻是傷口裂開了嘛.
澗雲嘴上這麼說著卻咳了起來,血液從嘴角溢出——內出血(雖然很假,但是他被白合打得內出血是真的,而且一直沒好.像澗雲這種強人暫時也是不會死的)."我……隻是很討厭……討厭……白……"(討厭白~~)澗雲的話未完便昏死過去.
"澗雲!"白合接住栽向地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