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那些都不要你給。我喜歡你,所以,如果可以,把你的心給我吧。”
何禾看著他很久沒有說話。江仁禹走出去門去的那刻,他歎了一口氣,落淚。
E 不要離開
住院期間,江仁禹活活被熬出了兩個黑眼圈。家裏、學校、酒吧、醫院四地地跑。
何禾的心,終於有裂痕了。他感到有些心疼。第一次被人如此付出,他誠惶誠恐。他害怕自己上癮,如果將來江仁禹走了,自己會不會連照顧何覓的力氣都沒有。
“累不累?”何禾摸上江仁禹的臉,蒼白的手跟江仁禹健康的膚色形成鮮明對比。
江仁禹感動到手抖,心想付出總算是有回報的,笑得燦爛無比:“不累。你都想辭去老師一職了。”
何禾想了一想,說:“這樣不好。何覓其實很想讀書。我從來沒有教過他讀書鞋子,可是偏偏他就是認得1234,第一次打電話給他媽媽的時候我激動得想哭。我對不起他。”
江仁禹不知道何禾為何總是把事情攬到自己身上,連個抱怨都沒有。他親吻他額頭:“你有什麼錯。你一點錯都沒有。真的。”
從此江仁禹就打起了送何覓上學的念頭。明年自己就重新帶一年級,如果可以,讓何覓進自己的班級,應該可以照料得不錯。人生苦短,這樣脆弱的何覓不知道能活到什麼時候,既然是活著,何不活得再快樂一點。
江仁禹也不是沒有真的打過辭職的念頭。不但想了不少,還跟校長提過。還有一個半月就畢業聯考,這個節骨眼上想辭職,那老頭氣得就剩沒有直接拿菜刀砍過來了。
何禾難得地過著衣食無憂不用看人臉色的日子,畢竟也才二十六七歲,也漸漸放鬆起來。有時候抱著何覓到醫院樓下的草坪上玩耍,也時時露出笑容。猶如春風拂麵。江仁禹看著眼裏,比賺了一票幾百萬還要開心。這個時候,江仁禹確定自己已經栽在他手上了。
在父子倆住院期間,江仁禹知道自己還要辦妥一件事。他沒有開口問何禾,以免讓他傷心,但是不代表他不想知道。
江仁禹吸了一個晚上的煙,然後在一大清早給肖唯打了電話:“肖哥,我……我想跟你談個事兒。晚上我請客吃飯,你有空不?”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才冷笑了一聲:“什麼事情我大概知道了。飯,我來吃,你的要求,我不定答應。何禾那賤貨,果然還是隻有往人床上爬的份。”
江仁禹氣機攻心,大喘了幾口才沒罵出來:“多謝哥賞臉了。”
江仁禹想好措辭,跟肖唯談判:“哥,我要這個人,你別搞他。何況何覓是你外甥。我求你放他一馬。”
肖唯眯著眼看他:“這麼個人值得?你知道他的過去?”
江仁禹笑:“願聞其詳。”
肖唯吐了口煙:“你肯定不會不知道何家。何禾,就是何家的人。5歲領養的孩子,做慈善的犧牲品,何家沒人把他當人看。17歲跟我妹認識,偷偷在地下搞到二十歲,我妹被搞大了肚子。你知道我去找他的時候他什麼反應嗎?他什麼話都不說,低著頭一副狗樣!看著就挫就想扁一頓!……要不是我妹攔著,我早就辦了他了。……我就這麼一個妹。後來呢,他竟然跟何家少爺搞到床上。不管何家還是肖家,我們都是體麵人家,這個麵子,就算我不顧,那還有我妹妹!她該怎麼做人?後來我妹要自殺,沒成,現在還神智不清,叫那個……木僵狀態。嗬嗬,你要我怎麼辦。我多恨何禾你知道嗎?”
最後幾個字肖唯把拳頭狠狠砸在桌子上,敲得人心慌。
江仁禹想了很久。他早就知道何禾的自閉與內斂由來已久,卻沒想到幾乎是與生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