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路上,腳底下不會發光。”

“咦?”

“那裏不會下雪,地麵十分結實。”

“就這種分別而已?我說啊,關飛,你是不是一心隻想著綺筠?”

關飛苦笑了一下。女孩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要不要一起去新宿?聽說那裏聚了一群新的樂隊,說不定可以找到綺筠。”

關飛想了一下,說:“好,現在就去。”

女孩感覺不可思議地打量著他,喝了一口啤酒,沉默了一會兒,才說:“真佩服你,如果有一個男人這樣尋找我,我一定會感動死的。不過我不陪你去了,我怕自己會愛上你。”

調酒師意味深長地看了關飛一眼。關飛站了起來,說:“那謝謝你們了,我走了。”

女孩叫住他說:“關飛,放心吧,你一定可以找到她的。不然的話,就太沒有天理了。”

關飛聽到她最後一句話,想起綺筠曾說過,北海道的雪仿佛是屬於彼岸的一樣。他點頭道別,匆匆跑出了酒吧。

到了新宿,已是半夜十二點了,但周圍仍是十分熱鬧。

他到了那裏,才想起沒有問那女孩有關新樂隊會聚集的地方。

人來人往,他一時間不知該去哪裏好。

他到咖啡店喝了一杯熱咖啡,想起綺筠的歌聲,這令他此刻很想在新宿的街頭彈吉它。

他有一種終於找到立足點的感覺。

主意一定,他的心不再忐忑不安了。他走出咖啡店,坐在路邊一角,邊彈邊唱了起來。

他唱著他和綺筠一同創作的歌、綺筠創作的歌,和Beatles的歌。

來往的行人以各不相同的態度注視著他,他沒有理會,他隻是悠閑地唱著。他希望自己的歌聲和吉它聲可以縈繞在新宿的上空,可以傳到不知在何地的綺筠的耳朵裏。

非走不可

你的眼神告訴我

但是

我不會讓你離開的

縱然是到天涯海角

你的表情

在訴說著你的感覺

我觸摸到

縱然是在世界的盡頭

關飛閉著眼睛,哼著歌,完全陶醉在對綺筠的思念之中。

某種結束(7)

時間在流逝,已是深夜三點了,路上的行人漸漸稀落。

“喂,你是什麼人,這裏不是你表演的地方!”一個身穿皮褸的長發少年,用吼叫聲打斷了歌聲。

關飛張開眼,發現麵前站著三個少年,正不懷好意地斜視著他。

“我不是賣唱,我隻是唱歌而已。”關飛說。

“這都不行,我討厭你唱的歌。”另一個穿紅色大衣的少年說。

“這妨礙到你什麼了嗎?”

“當然,我一聽到這種歌就惡心。”

“那你們就別聽吧,滾到遠處去。”關飛冷冷地說。他一向不會去招惹那些不懂音樂的人,不過這時的他突然有點生氣了。

“你說什麼?”三個少年立即撲了上來。關飛回手擋住,但下巴仍被痛擊了一下,一陣麻痛感傳遍全身。

關飛十分憤怒,隨即揮拳反擊,但其餘那兩人拚命拉住他的手臂,紅衣少年便趁機猛打他。他痛得全身直冒冷汗,鮮紅的血湧出嘴巴,身體一軟,撲倒在地上。

“哼,不許在這裏唱歌,不然有你好看的。”說罷,那三人頭也不回地走了。

一陣寒意從天而降,關飛伸手抹去嘴角的血,奮力地坐起身子,他抬頭看見有一點點白色的東西徐徐地飄下來,降落在他的臉上。

他微張開眼,朦朧間,仿佛現在看到的就是“彼岸的雪花”。

關飛努力地讓自己保持清醒,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在不遠處的雪地上,有從他衣袋裏掉出來的紫丁香。他伸出手,掙紮著,想要撿回來。

這時,他看見一雙精致的皮靴在花前停了下來。他抬頭看她,在街燈的映照下,他隻看得見一個女子的剪影。這名女子彎下腰,輕輕拾起了那朵花,而她垂下的紅發掩住了她的臉……

倦意在此刻再次襲來,關飛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

他在黑暗中仍然想著這漫天飛舞的雪花,雪花無聲無息地從天而降,就像死亡或戀愛一樣,突然來臨將你逮個正著。

關飛一直想著,直到有一隻溫暖的手放在他的臉上。一個粗粗聲音的男人,用口音很重的日語叫著關飛的名字。關飛從迷糊中逐漸醒來,他的腦子還一片模糊。

過了許久,他才看清站在眼前的是一個中年男人和一個似乎是男人兒子的長發少年。他愣愣的,一時搞不明白狀況,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中年人再叫了一次關飛的名字。

“……對,是我,我是……關飛。”關飛點點頭,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從床上坐了起來。這人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名字呢?他有些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