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疤痕讓他的心一抽,心疼地撫上他帶疤的手臂。混帳家夥,竟敢動手傷害這麽小的孩子!
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蘇元安再露出愧疚的神情。「如果小安早點告訴爹爹,壞叔叔也就不會有機會拿刀威脅爹爹……」
瞬間,他明白了所有的事。在送他回去的那一晚,他無意間聽到他說救妻兒的喃喃話語,該不會……
他暗忖著,眼前自責的神情拉回他的思緒,一時間,不忍的情緒再起。俊逸的麵容上再揚起笑容,安撫地撫上他的頰麵。「不,你沒錯,是那壞叔叔和你娘的錯,與你無關。」
泛淚的雙眼瞅著他。「可是……」他總想著,如果早早告訴爹那個壞叔叔有問題,說不定事情就不會演變成現在這樣了。
「沒有可是,一個壞人要對你做什麽,你永遠都不知道,就算你早一步告訴你爹,也難以保證他不會傷害你。你現在隻要想,你和爹爹能一起生活就好,其他的什麽都不用想,好嗎?」
蘇元安又盯著他好一會兒,許久,才微微地點了下頭。
見狀,任如夏鬆了口氣,加深臉上的笑後,安撫地摸了摸他的頭。「現在,真的隻要想著以後的事就好,你爹爹開始再接手書坊的工作了,以後你們的日子也就能好過些。」一頓,視線落在他身上的粗布衣裳。
他的衣服是夠厚了,但粗布材質,穿在身上肯定不好受,與先前所穿的完全不同。
「任叔叔幫你買新衣服吧。」他突地道。
蘇元安一怔,眨眨眼,沒做任何回答。
「咱們先去吃東西,吃完再去買衣服。你想不想買東西給你爹吃?」
「想!」他用力的點點頭。「爹爹早上把包子給小安吃,自己沒吃。」
「好,回去時就買肉包子給你爹吃。」笑著再撫了撫他粉嫩的臉頰後,一手緊抱著他,一手牽起始終拉著他衣襬的杜少惟,再度走在這熱鬧的大街上。
說出心裏話的蘇元安,已不在為了這件事苦惱,帶笑的麵容上是真正的放鬆,全因為那些非他過錯的話。
任如夏不時地看著他天真的笑顏,嘴角揚起的同時,腦中想著的是另外的事。
沒想到,事情變得更複雜了,不過,也能肆無忌憚的下手了。
相夫誘子【二十】
「你想自己雕?」
「是的,正巧這本書不厚,依我的雕刻速度,一個月內就能完成。」
一個月!?這麽快?
杜平一驚訝地看著他,眼裏閃爍著難以置信的目光。
他善於書寫繪畫是眾所皆知的事,但卻沒人知道他同樣會雕,尤其是他的字與圖都比一般人來得流暢優美,若沒一定的本事,就算他寫得再好,畫得再漂亮,都無法完全呈現在書上。
除了詫異,也激起了他一絲的敬佩心,至少不再將他認定為隻懂寫的柔弱書生。
「在雕刻之前,我會先把另一本書給寫完,好讓其他人能在同時間進行另外本書,時間上也就不會拖太久。」垂眸望著手上的一疊紙張,他眼裏燃起期待的光。
被迫簽下讓出所有一切的他,為了養大兒子,再苦的工作他都願意去做,即便這些工作是他從未涉及過的,也是他連想都不曾想過的,但無從選擇的他,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做下去。甚至還得冒著可能遇上熟人的風險,厚著臉皮供人使喚。
幾乎放棄再回到書坊的他,對於現在著手再做新書可說是不敢再想的事,但……他真的重新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