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山頭也不抬地說:“那就讓她等著。”
那麼巧的是,二娘派來送點心的人也到了,這裏的人知道是侯府來的人,自然更加客氣殷勤。那人瞧見邊上空著的屋子裏坐了一個衣衫華麗的年輕女子,似乎在哪裏見過,多嘴問了一句,果然是國舅府的二小姐。
傍晚,千葉正在給初初洗澡,惠梨風風火火地跑來,說家裏下人在兵部衙門遇見韓家二小姐,棉花一聽就炸了:“她跑去那裏想做什麼啊,這個人怎麼陰魂不散的?”
她們倆嗓門一大,初初跟著一起大喊大叫,直吵得千葉耳朵生疼,棉花在一旁喋喋不休:“公主,要不奴婢去把她趕走,一個千金大小姐,跑去都是男人的衙門裏,她也不害臊。”
惠梨在一旁幫著腔,都希望千葉這會兒,能去把那個韓越柔趕走。
千葉一臉冷色,漠然道:“你哥哥的性子,大是大非上殺伐決斷毫不猶豫,可有些事情,他也磨嘰得很。當初對楚歌就是的,非逼得後來大家吵翻了,他才把話說清楚。那今天再給他個機會,把話也對韓越柔說清楚吧。”
見惠梨和棉花一臉憤憤,千葉笑道:“我可自信比韓越柔強百倍,你哥哥不至於。”
棉花小聲道:“瑾珠公主自立門戶後,傳說公主府就是個淫窩,養了無數男寵外,其他高門貴府裏若有什麼歪門邪道的心思,也都在那裏相聚。瑾珠公主一向和那位親密,天曉得那個韓小姐會不會……”
“初初聽著呢。”千葉一麵說著,一麵用棉布將初初裹住,麻利地為女兒擦幹身子穿小衣裳,口中道,“別再提了,回頭二娘也該著急,一切等你哥回來再說。”
棉花吐了吐舌頭,端起水盆退出去,惠梨也跟著走了,千葉抱起香香軟軟的女兒,問道:“初初啊,爹爹要是做了壞事,娘該怎麼對他?”
初初濕漉漉的大眼睛眨呀眨,好像在思考母親的話,接著咧嘴一笑,抱著千葉的臉蛋親了又親,千葉心軟了,拍拍她道:“你懂什麼呀?”
兵部衙門裏,韓越柔靜靜地等在那屋子裏,衙門裏的人漸漸散了,該回家的回家,去別處辦差的也離了,白日裏人來人往,她無數次看到梁定山的身影從麵前晃過,可那個人就是沒有駐足停下看她一眼,兩年前是這樣,兩年後還是沒有改變。
而定山,幾乎都忘了韓越柔的存在,此刻寫罷了改善軍費製度的周折,正鬆一口氣時,門前忽然晃進來女人的身影,韓越柔端著茶盤走到他桌前,溫柔地說:“侯爺,喝口茶吧。”
定山眉頭緊蹙,起身繞到門外,韓越柔卻在身後道:“很晚了,已經沒什麼人在,剩下伺候的幾個,我用銀子打發了他們。侯爺,我隻想和你說幾句話。”
定山滿心奇怪,國舅府不見了一個大活人,不來找嗎,這一整個下午,她都在這裏?
白天韓越柔壯著膽子闖來兵部衙門,那會兒滿腦子的衝動,瑾珠的話一遍遍在耳邊盤繞,荷包捏在手心裏,幾乎要被手心的汗濕透了她才放起來。此刻荷包就在衣襟裏藏著,她隻要拿出來,散出那一點點香氣,瑾珠說,梁定山就會把持不住和她翻雲覆雨的。
可是等了一整個下午,看到梁定山忙碌的身影,她又不想做得那麼下賤,哪怕最後一次機會,她希望梁定山,能好好看到自己的心意。
定山沒有理會她,朗聲喚人來,命吩咐車馬送韓越柔走。可人才退下,韓越柔忽然衝上前,雙手從背後拽住了定山的胳膊,哽咽道:“我等了你兩年,你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勇氣才敢來見你?”
“韓小姐,你是不是病了?”定山想不出說什麼好,他隻能認為眼前這個人失心瘋了。
韓越柔一怔,但顫顫地說:“是病,相思病,從你第一次救我起,我就再也忘不了了,定、定山……”她第一次當麵,叫出了梁定山的名字,“我喜歡你,定山。”
定山伸出手,摸了摸韓越柔的額頭,他隻是想確認眼前的人有沒有發燒,可這個舉動讓韓越柔激動不已,整個人貼上了他的胸膛。
瑾珠說的,死纏爛打也好,豁出去不要這張臉也好,無論如何,先把身體交給他。韓越柔的手伸入自己的衣襟,從荷包裏摳出了那一包香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