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無奈,隻能為瑾珠掌燈帶路,果然卓羲必須與祥泰形影不離,也同樣跟了上來。反是瑾珠身旁隻兩個宮女,簡簡單單。
千葉瞧見他們往林子深處去,不自禁地說:“那裏黑燈瞎火什麼也看不見,去那裏做什麼?瑾珠滿肚子的壞水,別是要欺負祥泰。”
定山也看到了,但有卓羲在一旁,他放心地說:“有卓羲在,不會有事。”
此刻惠梨和楚歌走來,她們對這種事毫無興趣,見了麵便說想回家,一家子人圍在一起說話,韓越柔在邊上無論如何也插不進來,她怎麼知道,神山侯府竟然會來這麼多人,不與瑾珠相幹,她自己算計好的事,也做不成了。
而竹林深處,瑾珠帶著祥泰越走越遠,就快到她命人埋伏的地方時,卓羲忽然拉住了祥泰,他細細聽著風聲,輕聲對祥泰道:“殿下,前麵有埋伏。”
祥泰一怔,心善的他還沒想到會是瑾珠作惡,下意識地先喊住瑾珠:“皇姐,別再往前走,有刺客。”
瑾珠心裏慌張,可祥泰已大聲喊人,周遭的侍衛聽得有刺客,紛紛湧來,而這邊埋伏著的瑾珠的人,也被嚇得四下亂竄,一時間竹林裏亂作一團。
夫人小姐們驚叫著往外跑,人群裏韓越柔被推到在了地上,梁定山就在眼前,他分明看到自己摔倒,可他卻轉身全力護著千葉周全,帶著一家人就這麼從眼前退了出去。
“韓小姐,此地不宜久留,小人失禮了。”一個陌生的侍衛跑來,不由分說將韓越柔拽起,她的胳膊被勒得生疼,這根本不是她所期待的結果,再想到梁定山對她的無視,心中悲憤交加,努而甩開了侍衛的手,隨著人流將自己隱藏了起來。
因禦園發現刺客,七夕宴迅速結束,好在所有人都全身而退,那些穿著夜行衣埋伏在竹林裏人,也一個不差被逮個正著。未央殿裏散了宴席,千葉自然與家人都退出皇宮,但卓羲很快就打聽到消息,說來匪夷所思,那些刺客,全是瑾珠公主殿閣裏的太監。
家人本聚在廳堂裏,等卓羲送來消息後,便要散去,卓羲最先走向楚歌,本是有萬千的話要說,到了嘴邊卻變成:“你沒事吧?”
這是開玩笑嗎,楚歌能有什麼事,她看看卓羲,又回身看看家人,一掌將他推開,什麼話也沒說就走了。惠梨在一旁笑:“卓羲哥,你怎麼不問問我有沒有事呢,我都不會功夫的。”
二娘拍了惠梨,讓她閉嘴,一麵說:“剛才傳來消息說有刺客,那位貴妃娘娘立刻就站起來,一個勁兒地說四皇子在園子裏什麼的,求著皇帝派人去救。邊上的皇後倒是氣定神閑,我想著她們必然不和睦,現在說刺客是那個三公主屋子裏的人,可見皇後那麼從容,不是沒道理的。”
然而二娘猜錯了,皇後起初之所以淡漠,是真以為有刺客,若能傷了祥泰,她坐享漁翁之利何嚐不好,誰知刺客不是別人,是她女兒宮裏的太監,這一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皇後不記得自己多久沒在皇帝麵前屈膝了,此時卻不得不跪在聽政殿裏,義正言辭地證明自己清白,說瑾珠做出的蠢事,與她沒有半點關係。
皇帝無聲地站在燭台前,背對著光便隻留下一張漆黑的什麼神情也看不出的臉,皇後的麵容在他眼裏卻是格外分明,皇帝忽然笑:“你也老了,眼角都有皺紋了。”
皇後氣息浮躁,胸前起起伏伏,再次道:“臣妾不知道瑾珠要做什麼,今晚的事與臣妾不相幹,那些刺客不過是宮裏的小太監,皇上,臣妾若有歹念,怎麼會用這些沒用的東西呢?”
皇帝笑問:“那皇後若有歹念,宮外已預備下武林高手了嗎?”
“不是,皇上?”
“朕也知道不是。”皇帝歎道,“這算什麼,朕當然不懷疑你,也一定會原諒你,甚至是瑾珠,可今晚的事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了,明天朝臣們都會議論,到底是什麼人要害朕與祥泰的性命。”
皇後根本不知道女兒要做什麼,她現在恨不得回去把那個孽障活活掐死。
但皇帝很快就冷笑:“但細想之後,也無妨,畢竟朝堂之上,都是你韓氏一族的人,他們自然會信你。”
五年了,皇後越來越明顯地感覺到,眼前的男人不是當年那個懦弱無能的成親王,越來越明白,他們之間什麼都沒了。